“是的,在弗內烏斯的襲擊下,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家人全部遇難,死在他的眼前。”陸漸明說道。
科莫有些震驚,不自覺的捏緊雙手,顯然,他又在責怪自己,陸漸明輕歎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麼,科莫卻開口道:“不用安慰我,導師,我想記住這份感受,記住這次災難中我的過失,以後永遠永遠不再讓這份感受再一次出現。”
“科莫……很抱歉。”陸漸明看著科莫痛苦的樣子,心裏也不免有些愧疚,僅僅因為自己的目標,便把一個無辜的人拖進危險的泥潭中,他畢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長久相處之下,他也把科莫當做了夥伴,此時的感受無疑是真切且熱誠的。
“導師,不用道歉,這也是我自願的,我背負痛苦,讓他人得以免去痛苦,導師,這就是我的信條。”科莫十分堅定的說道。
而就在兩人說話之際,科莫也已經隨著人流來到了荷爾斯泰因的中心廣場,這裏是城市的中央,巨大的廣場旁都是荷爾斯泰因最為重要的機構所在,而此時,這裏彙聚著幾乎荷爾斯泰因的全部市民,超過十幾萬人的龐大規模,已然將廣場變成了黑色的毛毯。
有一些人的胸口都戴著一朵白色的紙花,以此來紀念哀悼的死者,而大多數人則隻是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們的親朋好友並沒有死在這次災難中,他們之所以來這裏,僅僅隻是因為不安全感。
和平的荷爾斯泰因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大規模的死傷,還是在人口稠密富庶的東區,任誰都難免心中不安,更何況流言漫天飛舞,加劇了人心中的恐懼,所以很多人讓你來到這裏,哀悼是一回事兒,與更多的人待在一起,在這個不安全的環境中創造出一點安全感,這才是大多數人來這裏的原因。
哀悼的中心是家屬們所在的區域,市民議會的議員們也都彙聚在此與家屬們在一起,在他們的身後,便是荷爾斯泰因的主保聖人,聖馬爾登天教堂,裏麵舉行著安息彌撒。
科莫作為警長以及這次救援中的優秀代表,自然得以進入教堂,相比起外麵的吵嚷,這裏就要顯得安靜許多,不過這安靜並不會讓人內心平靜,反倒是讓人更加壓抑。
彙聚在這裏的幾乎都是這次受害者的直係親屬,他們大多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漠然,還有一些則是在向著聖馬爾祈禱,表情十分前程,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救援中的代表,以及各位議員主教們的座位,作為荷爾斯泰因主保聖人教堂,聖馬爾足足可以容納上萬人同時舉行彌撒,現在這些人綽綽有餘。
科莫行走在教堂的過道上,那些受害者們,他們不少人都是被科莫救出來的,此刻見到救命恩人,即便哀傷也依舊過來感謝科莫,這使得短短幾百米的路程,科莫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
“那個人,特裏爾.蓬帕杜,他就是我選定的下一個適合者。”
就在科莫應付著崇拜者們的時候,陸漸明突然開口說道,並示意科莫朝一個方向看去,科莫順著導師所示意的方向望去,那裏有一片人,但科莫幾乎是瞬間鎖定了特裏爾,那個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瘦弱的金發少年。
“導師,就是他嗎?會不會年紀太小了,他好像還是個孩子。”科莫皺著眉頭說道。
“是的,特裏爾.蓬帕杜,今年十六歲,父母都是荷爾斯泰因海洋學院的教授,本人也是學習成績十分優異,幾乎每科考試都是全優,如果沒有這次災難的話,人生一定十分美好吧。
科莫,他的學習能力可不簡單,動手能力極強,曾經參加過倫斯堡大公國舉辦的船隻模型比賽得到金獎,絕對是人才中的人才,而在經過這次災難之後,他的心智想來會有突飛猛進的變化吧。
別因為年齡而去判斷一個人是否成熟,就像你不也才22歲麼,怎麼現在說起話來像是七老八十了。”
陸漸明以十分簡潔的語言介紹著特裏爾的生平,可以說特裏爾之前的人生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成績優異,有一個富裕的家庭,本人性格溫和,是老師和同學們眼中的風雲人物,對於特裏爾,陸漸明是十分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