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雲霧籠罩風光霽月的天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烏雲。
目之所及，已經變成了屍山血海的恐怖景象。
微風吹拂，帶來極為濃重的血腥味，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碎肉飛散的畫麵，以及無盡慘叫哀嚎之音。
無數的修士倒在血泊中，他們的眼眸睜得很大，仿佛死前遭遇到可怕的事情，神色極其猙獰痛苦，充滿怨恨、仇恨以及絕望。
到處都在慘烈的廝殺，煞氣彌漫，鮮血流淌，死亡的氣息彌漫心頭，仿若他就置身於這煉獄般恐怖的戰場之中。
若是心性不佳者在此，恐怕當場就會嚇得肝膽欲裂，心神俱顫，雙腿發軟。
然而。
顧城卻並未表露半點異樣，繼續邁步而上。
此種屍山血海的畫麵，對他來說，甚至還沒在葬仙穀中見到的噬心魔母肉團駭人。
“啊……”
忽然，一個渾身染滿鮮血的男子從後方衝了出來，手持長劍直刺向他，想要將其刺穿。
顧城卻並未理會，依舊朝前走去。
長劍穿過顧城身體，身形化作血光消散。
而後，又有無數道屍魔血影在他身旁浮現，紛紛張口咬向他，似乎是要將他分食。
顧城神色不變，腳下速度不減。
他就那麼一路前行著，眼神堅定。
很快，顧城便感覺眼前陡然一亮，他已經離開了這片血色地獄。
……
問心路的眾人，還在持續的攀登。
不過越是往上，所承受的壓迫也越加巨大，到現在，已經有許多人支撐不住了。
先前那些攀登問心路的真傳弟子，已經紛紛停滯不前，甚至還有人從石階上跌落，受到反噬，失敗而歸。
“說起來，這些真傳天驕的確與幾位聖子候選人有著不小的差距。”
此刻，距離問心路開啟，已然過去了數個時辰。
絕大多數人已經停下來腳步。
唯有幾位聖子候選人還在繼續攀登。
“這位攀登到第九十級階梯的天驕，莫非是那位在鬥武擂台上表現不俗的蕭問天？”忽而，有人注意到問心路頂端的情形，驚詫地喊道。
聽聞聲音，眾人紛紛抬眸觀望。
此時，眾人這才發現，有一道身影也如顧城一般，不疾不徐，穩步向上。
由於他出發得早，現在已經攀登到了第九十級。
隻見抵達階梯之後，他腳步放緩，看起來極為吃力，不過，倒也還有些繼續向上的餘力。
“問天這小子，當真不錯。”
“可惜這聖子之位，隻能夠留給最傑出的那個。”
太初靈舟上的掌教與太上長老對視一眼，心頭均有所思。
他們心中都清楚，能夠踏上九十以上的階梯代表著什麼，隻可惜，蕭問天與顧城生在了同一個時代。
今天的聖子試煉，注定隻能有一人光耀九天十地，姓名載入史冊，名號流傳萬古。
而另一個人，終究隻能掩蓋在他的光輝之下，淪為陪襯。
“可惜了，若生在其他時代，蕭問天亦有聖子之資。”
“不過，顧城的存在，對蕭問天的求戰之心，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
太初掌教心中微歎，但卻並未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將注意力投注到問心路上。
“你們快看。”
“顧城也攀登到第八十九級了。”
“隻要跨過這級階梯，便是通過了這聖子試煉的第二關。”
“不過，顧城在幹嘛？”
“怎麼突然不往前走了？”
“難道他已經達到了極限？要止步於此了？”
顧城雖是最後一位登上問心路的，但攀登的速度極快，一路超過其他弟子，已經來到了第二的位置。
先前的那些階梯，顧城皆是如履平地，輕鬆邁過，絲毫沒有半點停頓。
正當眾人以為顧城要一鼓作氣，直接衝頂的時候。
他卻忽然停住，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阻礙，久久沒有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