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之外,徐仁福如一尊雕像立在門口,仿佛沒有聽到門內的聲音。
他懂得沈逸寒的扭曲,那些是早早就刻在靈魂上的傷口,沈逸寒自登位以來對七皇子樂此不疲的虐待,是唯一能讓他發泄童年陰鬱的出口。
關閉良久的殿門重新打開,沈逸寒邁過門檻後在廊下駐足,慵懶的舒展了四周,閉眼享受灑在身上的陽光。
“陛下,郭大人和王大人還在禦書房等您。”徐仁福上前稟報。
“嗯。”沈逸寒看了徐仁福一眼,點頭表示知道了。
回首望了一眼已經完全暗下去的房間,沈逸寒冷聲吩咐,“他那張臉痊愈之前,給我扔到宮外去。”
“是。”徐仁福躬身應是。
沈逸寒獨自離開,他在這偏殿的時候,除了徐仁福,附近不會有第二個人。
徐仁福安靜立於門口,大約等了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到沈逸舒搖晃著身子把自己從房間裏挪出來,那銀色的麵具已經重新附在了臉上。
把早就準備好的披風搭在沈逸舒肩頭,徐仁福尖著嗓子說道:“陛下讓您養好臉再回宮。”
“知道了。”沈逸舒任由徐仁福幫他係好披風的繩結,啞著聲音應道。
“那奴才告退。”徐仁福跟沈逸舒行禮之後,關好殿門筆直離開。
來時隻需半盞茶的路程,走時卻走了近半個時辰,沈逸舒站在皇宮的門口,看著厚重的朱漆大門,在心中為羅曼留下一句願卿順遂的願望。
沈逸舒拖著一點恍惚的意識,大白天的砸開了紅緣樓的後門,夥計哈氣連天的開門便想破口大罵,結果卻是個直挺挺倒過來的血人。
亮銀色的麵具已經說明了暗衛的身份,夥計趕忙看了看門外,確定無人後,才關好院門把人往裏架。
紅緣樓是暗衛收集情報的一個據點,朝堂好些個高官多少也都跟這煙花之地有所牽扯,把柄短處更是比比皆是。
暗衛的等級區分便是麵具上的花紋,沈逸舒的麵具則是獨一份是東西,夥計不敢怠慢,直接把人送去了老鴇的房間。
紅緣樓的老鴇據說是沈逸舒從外麵撿回來的風塵女子,因為一雙血紅眸子深得沈逸舒喜愛,這空降的掌櫃起初沒人服他,結果不過一月,樓裏上上下下的夥計姑娘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造次。
沈逸舒常年帶著一身傷被沈逸寒攆出皇宮,這紅緣樓就成了他的養傷之地,沈逸寒為了更好是的控製沈逸舒,對這個撿回來有些手腕的老鴇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天的紅緣樓一片安靜,酒綠燈紅的夜晚才是這地方的繁華白晝,如今大白天的,樓裏上上下下基本都在休息,老鴇淑依也剛睡下沒一會兒。
“趕死不成,敲什麼敲,”被夥計的砸門聲擾了清夢,還沒走到門口,尖銳的罵聲就已經招呼上了。
門口的砸門聲音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咒罵停下,依舊急促。
“敲敲敲,信不信……”淑依帶著火氣拉開房門,沒來及說出口汙言穢語戛然而止。
“掌櫃的。”夥計架著沈逸舒緊張的咽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