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桓度順手把門掩上,道:「為什麽又是這般早起?」這句話語帶雙關,暗指那天跟蹤卻桓度到南園,亦是這麽早起來。
舒雅俏臉一紅,粉頸低垂。
卻桓度筆直走到她身前尺許處,用手輕輕將她的俏臉托起,紅暈泛上她的耳根。
卻桓度緩緩把嘴湊向舒雅的紅,他的動作特別緩慢,予舒雅充足的時間來拒絕他。
他和她的發展異乎一般情侶,所以藉著這個行動,試探她的反應。
舒雅毫無抗拒的意圖,卻桓度吻上她的香。
舒雅身子不動,嘴卻熱烈地反應。
好一會才分開,舒雅眼睛發亮,熱情無限,表麵的矜持,無影無蹤。
卻桓度凝視著她一對美目,心中感動,知道自己已闖進了這美女的生命內,成為她的部分血和肉,自己任何舉動,都可令她在精神上流血受傷,頓時湧起憐惜之心。
卻桓度輕聲道:「你父親知不知道我倆的最新發展?」舒雅鮮花盛放般的粉臉,紅上加紅,「最近的發展」不言可喻,自然是指那早在南園發生的事。
舒雅啐他一聲,嗔道:「這種事怎能教人知,什麽人也不知。」說完,倘臉變得更紅了。
卻桓度放下心來,現在起行在即,不想枝節橫生。夫概王絕不好惹,還有他四個神的手下,都使他心生警惕。自然希望一切留待從楚國回來後,再作打算。
舒雅揚起頭來,臉上現出堅決的神色道:「我要隨你往楚國。」
卻桓度一聽,整個頭登時大了幾倍。不要說此行有不可告人的密,就算舒雅完全站在他這一邊,也不能把她帶在身邊,試問這如何向夫概王,甚或吳王闔閭交代?
卻桓度表麵從容自若,微笑道:「消息倒靈通得很,為什麽我的優點,你卻要在南園才知?」語帶相關,相當調皮,卻桓度本性風流,城破家毀前征逐脂粉叢中,屬此中高手。
舒雅如何能敵,一對拳頭擂上卻桓度寬闊的胸膛,不依道:「你休想撇開我!」見到卻桓度「不懷好意」的眼光,登時想起這句話的語病,這種話心裏想想可以,怎能公然宣之於口。
卻桓度正色道:「雅兒,這一次我是有王命在身,不便與你同行。」
舒雅刁蠻地道:「事後自然有我父親在大王麵前轉圜,保你無驚無險。」
卻桓度道:「這一行凶險萬分,若有任何錯閃,我一生痛苦不在話下,怎有麵目見你父親。」
舒雅聽卻桓度說得情深,眼中射出喜悅的光芒,露出了小兒女的情態,挽著卻桓度的臂膀興奮道:「不是我舒雅誇口,我隻要不是碰上孫大兵法家,自保那還成問題。」時勢逆轉,當初每次見麵,舒雅都嘲弄卻桓度不懂自保,現在反須向他保證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卻桓度登時語塞,舒雅冰雪聰明,話語領先,要收伏她真是一件難事。迫不得已,隻好用上一點手段。
卻桓度話鋒一轉道:「這幾夭我一直沈醉在那天南園的美麗回憶,未知小姐可否準我在眼前再重溫一次?」舒雅麵上刹地紅霞滿布,這種事怎可以對著她公開請求。
卻桓度仍在深情地看著她。
舒雅嚶嚀一聲,把頭深埋在卻桓度胸前。
嗅著秀發的芳香,卻桓度決定以行動征服這個美女。
卻桓度化裝成一個山草藥商,騎著馬,在早上辰時時分,離開吳都西行。一入楚地,卓本長方麵便有人接應,他可根據最近的資料,再決定行止。
馬身左右各有一個五尺長的木箱,其中一個,暗藏他的鐵劍「鐵龍」,對於與襄老再決雌雄,他極端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心中的回億轉到舒雅身上,一番雲雨後,卻桓度點了她的睡穴,留下了一塊書簡,如此軟硬兼施,希望能對她奏效。他又通知了伍子胥,請他務要阻止舒雅跟來。
他想起夷蝶,臨別時她眼中滾著的淚花,還清楚呈現在他的記憶裏。他在這刹那覺得生命充實和有意義,兒女之情,家族之恨,令他激起雄心壯誌,決定放手大幹。
雙腳一夾馬腹,駿馬一聲長嘶,在大道上嘩啦啦衝去。
他第一個目的地,是楚國重要軍事和經濟的重鎮上蔡。這也是中行藏身之所。
「上蔡」原是西周至春秋時期蔡國的都城,在楚國的征伐下,蔡國被迫遷往「州來」,上蔡被納入楚國的版圖。
春秋中期,楚國的軍事形勢主要是「方城以為城,江、漢以為溝」,兵力局限在南陽盆地及長江漢水流域。若要北上爭霸中原,軍隊調遣和輜重的運輸,都要通過難行的伏牛山區,殊多不便。為了軍事上的需要,必須在「方城」之外,於伏牛山區的北麵建立新的軍事基地,所以大興幹戈,蠶食小國,建立了「東不羹城」、「西不羹城」、「陳城」、「上蔡」四個軍事基地,形成北麵的屏障,進可攻,退可守。
其中尤以上蔡城周圍汝水迂回,崗嶺起伏,地勢最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