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雪掌宮知道我是雲陽殿少主,那我便不再隱瞞了。其實我鏢上淬的是重罌毒,是我雲陽殿最負盛名的至陰至寒之毒,而且我還在上邊動了些手腳,比原先的重罌更為複雜。此毒不僅食之口,破於傷,還可以根據人表麵毛孔滲入,中毒者會經脈凍裂而亡,極陰毒。”雲徵鱗終究還是不願意說的太過明白。
“早就聽聞雲陽殿少主是用毒天才,今日聞言果不其然。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再繼續研究了,這便去取鏢歸還與你。”雪映撫撫胡須,唉聲歎氣的搖頭出去了。
不過溫沅和雲徵鱗說了一兩句話的功夫,雪祈元就端著藥碗和毒鏢進來了,
“雲少主,今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師傅也是憂心於我的身體。這是回陽丹,服下傷口愈合會快一些,不過幾時,身體便可恢複如常。”雪祈元遞了一顆藥丸給雲徵鱗。
“多謝映雪亭贈藥之恩。”雲徵鱗就水服下,頓時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起身將自己的鏢裝好,牽起溫沅的手跟著雪祈元走出了房間。
屋外冰天雪地,溫沅一出門就打了個冷顫,雲徵鱗回屋拿了兩件大氅,自己披了一件,給溫沅裹了一件。
飛雪融融,懸著的明月被洗的更加透徹一些,旁邊的那顆北星依舊明亮。二人站在這風雪裏,青絲染了白發,衣擺隨風搖曳。溫沅伸手想接下雪花,手心的溫度太高,落到手上的瞬間變成水滴,月光照著,也有明珠之意。
“阿沅,我們也算共白頭了。”雲徵鱗想伸手撫走溫沅肩上的落雪。
“徵鱗,胡說什麼呢?你還小,以後會遇到自己真正心儀之人的。”溫沅避開身子,不著痕跡的略過了雲徵鱗的手。
雲徵鱗伸出的手梗在半空,緊握成拳,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見得有多用力。此刻的心更是像被誰攥緊了一樣,疼得呼吸不過來。準備說話,卻發現聲音有些沙啞。眼眶的淚已經打了幾個轉,被風輕輕一吹,奪眶而出,像小狗的眼睛清澈透明。凍的微紅的鼻尖,臉上的淚痕,怎麼叫人不心疼。
“可你不過比我大幾個月,況且我們早有婚約在身,我的心意這輩子都不會再變。”盡管委屈,卻還是撂下狠話,拂袖轉身離開了。
溫沅想叫住他,可是終究還是要他自己想明白的,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可是我已經有惦念之人,又如何能不叫你放下呢。也不知道銘南哥哥到了沒有,是否發現我留下的信號?
駱銘南這邊卻是在驛站和帝昕兩人彙合了,“駱兄不夠意思,前來洛陽也不與我說,害的我進宮請旨才得以與你們同行。”
“殿下,湊巧之事,是臣疏忽了。”駱銘南微微作揖,心裏誹腹,他怎麼也來了。
“既然出來了就不必拘於小節,喊我帝昕就好。怎的不見溫大人與你一起啊?”帝昕四下打量著,不見溫沅身影。
“我做馬車腳程慢,讓溫大人駕馬先去了。”駱銘南夾起一口菜放到了嘴裏。
“溫大人一人多危險啊,駱兄就不擔心?”帝昕端起酒杯,要與駱銘南碰杯飲下。
駱銘南正欲開口,卻聽到旁邊桌有一群閑言碎語之人。
“哎,你們聽說了沒,前麵那個驛站要拆了。”
“這是為何啊?好好的,怎麼就要拆了呢。”
“諸位有所不知,據說昨夜一男一女在那驛站大開殺戒,血肉橫流,那麼多屍體橫七豎八,實乃人間煉獄。”有一人嘖嘖,就好像看到了那院子似的。
駱銘南心下一沉,和帝昕相視一眼,飯菜都未來得及再動一口,便急忙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