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你還好吧,他…”駱銘南看到了溫沅嘴角的血跡,想抬手替她擦掉。許是因為她剛受刺激,才剛靠近,溫沅就避之不及。
駱銘南心裏不爽,此時想殺了帝曦的心都有,滿腔的憤恨彙聚,緊握成拳。
溫沅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烏煙瘴氣,“銘南哥哥,你先回去吧,我今日有些累了。”癱坐在床上,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駱銘南還想說些什麼,隻是此刻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也張不了口,“沅沅,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門口守著你,有什麼事你就喊我!”
溫沅點點頭闔上眼,沒有說話。
熙悅府,
“四弟,你要與溫大人成婚?怎的如此倉促,發生了什麼?”帝昕聽到風聲就趕來找帝曦了。
帝曦此刻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將能砸的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手上臉上都是血,卻還在不停的灌酒。可是有心事的人,哪是那麼容易就灌醉的。
“阿曦,你開門,你讓我進去!”帝昕在門外用力拍打著門。
“哥,你先回去吧!我改日去找你,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帝曦不想見任何人,他的心事不能說給別人,別人也聽不得。
帝昕不甘心的又拍了幾下,“帝曦!”見裏麵還是沒動靜,就想著看看還有沒有別處可以進去了。
一切不論是做錯還是做對都有沒有挽回的可能了,或許真的就像師父預言的那樣,他們之間緣分已定,若是此事沒有機會便再無轉機。溫沅!對不起,我是一定要帶你離開的,你本就不屬於這京城,何必深陷泥沼呢!
駱銘南一直在門外守著,遲遲等不到溫沅推開房門,他坐不住了便起身又敲了敲門,“沅沅,一日了,多少吃一點吧!此事不必憂心,若你不想我隨時都可以帶你離開!沅沅!”
溫沅裏屋隔了好久,才回話,“銘南哥哥,帝曦昨夜和我說,八年前赤陽軍突然返回青陽是接到了太後的密旨。我好像大概能猜到帝曦到底為什麼要兵行險招了。”
駱銘南頓住了手,“你是說他想保你?可他明知道你終有一日是會殺了太後的,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駱銘南垂下眉眼,若是如此的話,溫沅就不得不嫁了,可他真的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溫沅嫁給別人。
“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就是純粹的喜歡吧,我希望是這樣。”溫沅知道肯定不僅是這樣,帝曦還有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還嫁嗎?”駱銘南不知道溫沅對帝曦的態度是如何,他拿不準,若是溫沅不願意,他也可以帶她遠走高飛,可是溫沅真的能放下嗎?
溫沅也不知道,她內心仿佛有兩種聲音在掙紮。一個聲音告訴她,是帝曦自願的,他甘願卷入這場紛爭,就算你利用他,也不為過。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帝曦是個好人,明明都死了那麼多人了何必再牽連一個如此光風霽月的人呢?
終於還是執念打敗了她僅存的理智,既然所有人都給她鋪好了路,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替那麼多人放棄呢?
“我嫁!”溫沅下定決心,目光堅定。
晉元王朝壬戌年二月初二,嘉和帝膝下四子曦王迎娶曦王妃固寧將軍。
溫沅坐在梳妝鏡前,身著百鳥朝鳳雲紋婚服,裙尾長擺搖曳極地三尺,金絲鑲邊,攔腰束以蘇繡鳳凰腰帶。一頭烏發挽起,頭戴金絲鳳冠,不是平日裏的模樣,黛眉輕染,唇紅齒白,眉間紅色花鈿,白裏透紅的模樣比平日更多了一層嫣紅。
桌上放著帝曦親手繡的紅蓋頭,一雙鴛鴦顯得尤為可笑,蓋頭遮上了這姣好的容顏,擋住了她的眼睛,也上封了她的心。溫沅好整以暇的正襟危坐,等著她宿命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依舊等不來帝曦接親。
此時的街道上,百姓自覺的站在兩邊,看著接親的隊伍從街頭排在街尾,十台紅妝,八抬大轎,鳳冠霞帔,明媒正娶,娶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與帝昕成親時一樣,帝曦在最前麵的高頭大馬上一身喜服意氣風發,平日裏就愛笑的人,此刻的眉梢嘴角也更是壓不住。原來娶到愛和不愛的人真的一目了然,藏不住的笑意,滿眼的柔情,遺憾的是他們始終不能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