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棘安靜地撥開他的手，“其實我一直以為你陪著我是因為不想和我分開，而不是因為沈意遼。這段時間你這麼忙，還讓你來回跑，都是因為我，抱歉。我馬上就殺青了，這幾天我會讓姚庭陪著我，拍戲一結束我就回酒店，晚上會把門鎖好，所以不用你擔心。”
韓斯年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蘇棘對著他微微欠身，隨後走得毫不猶豫。
蘇棘總感覺心裏堵得慌，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摸出包裏的車鑰匙，頓了一下，轉手把鑰匙放在了鞋櫃上。
韓斯年從樓梯下一步步往下走，在蘇棘出門之後才打了個電話。
橘黃色的路燈在馬路上留下一圈圈橘黃色的光影，蘇棘看著自己的影子一點點變長，再一點點變短，腦子裏閃過的是那個黑衣女人擋在韓斯年麵前，毫不猶豫拿酒潑回去的樣子，如果沒有她，自己可能也會擋在韓斯年麵前。
但是她敢拿酒直接潑回去嗎？應該不會，也沒有她那麼好的身手。
這麼一對比，她好像確實是個隻供觀賞的花瓶啊。
蘇棘越想越氣，一腳踹在一邊的路燈杆上。迎麵開來一輛黑色轎車，車燈亮得她眯起了眼睛，往邊上挪了一點。
那車子慢慢地停在了她跟前，蘇棘透過車窗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上車吧。”
車子平緩地開在馬路上，蘇棘攥著身前的安全帶，微微側首看著後視鏡，心裏默默數著劃過了幾個路燈。
車窗降到最低，風從她的臉上拂過，發絲不斷地向後飛揚。
她不說話，程鈺也一直沒說話，隻是從後視鏡裏看她。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酒店，蘇棘卻坐在副駕駛上沒動，她把腦袋轉向程鈺，“去買點啤酒，一起喝點？”
程鈺輕輕點了下頭，“好，這附近哪裏有便利店嗎？”
蘇棘坐在地上，打開塑料袋，把啤酒一瓶瓶拿出來，沿著茶幾的邊擺放整齊，程鈺坐在她對麵，也跟著她的動作，在自己麵前的邊沿擺放啤酒。
“你這個習慣，還是沒有變。”
蘇棘輕聲應了下，“習慣哪裏是這麼容易就變的。”
因為她身份特殊，有時候心煩隻能在家裏喝酒，一般都是程鈺陪著她，她就喜歡在邊沿的地方擺好酒，方便比誰喝得快。
“對啊，以前你都是受了委屈或者不高興的時候喜歡找我喝酒，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你感到不高興了。”
蘇棘拉開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大口，對著他笑了一下，“程鈺，該說不說，還是你最了解我。”
程鈺看到她的笑容，一下子慌了神，感覺回到了從前，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笑容，跟著蘇棘喝了一口。
蘇棘盯著程鈺的動作，嘴巴貼著啤酒瓶的邊沿，小口小口地喝著，她心裏有很多話想問程鈺，但是她問不出來，她怕會得到和韓斯年一樣的答案。
程鈺心裏猜到她想問什麼，但是她不問，他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