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邊。
離開湯館後,祁珩走在街上還有些恍惚。
其他公子哥們則興致勃勃談論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真沒想到寧安王竟然也有下凡的時候。”
“我姐姐如今待字閨中,還等著嫁進寧安王府呢,我回去就得告訴她,她沒戲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哪家的千金。”
“哪家的千金能青天白日裏做這種事情,不會是露水姻緣吧?”
眾人一想,覺得有點道理。
縱然大曜民風開放,也鮮少有如此女子。
定是露水姻緣無疑!
祁蟠搖搖頭,神秘道:“非也。”
“你們有沒有注意暖架上的衣服,我看的清楚,二叔腰間的香囊上繡著鴛鴦戲水,一看就是女子所繡,若是露水姻緣,二叔怎麼可能佩戴?”
祁珩聞言,也記起了架子上的香囊。
素色彩紋,係著石青色的絡子。
他帶柳如鈺回宮時,秦晚吟送過他一個香囊,係著也是一模一樣的絡子。
上麵的紋路是什麼來著?
祁珩想不起來,隻記得自己生氣打翻了盒子,隻匆匆看了香囊一眼。
不過他倒是記得出征之前,他看秦晚吟繪過圖樣,隨口說了一句“像是個鴨子”,還引來了她的不滿,說分明是鴛鴦。她氣性大,以至於他出征當天,都沒去送他。
倏地,祁珩腦海中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
隨即搖搖頭,隻覺得有些可笑。
就在這時,祁蟠指著不遠處道,“你們看,那不是郡主身邊的宮女嗎,她怎麼出宮了?”
祁珩抬眼,就看到了在蜜餞鋪子裏坐著吃杏脯的知秋。
宮規森然,主事宮女通常不會出宮,除非是主人也離宮了。
他眸色一沉,闊步走過去,“你家郡主呢?”
知秋冷不防對上了一雙冷厲的眸子,嚇得一口杏脯哽在喉嚨處,磕磕絆絆道:“郡主說好不容易出宮,要去逛一逛,就讓奴婢在這裏等著。”
“何時離開的?”
“一、一個時辰前。”
祁珩沉眸,當即折身原路返回。
回到了湯館,祁珩推門走進,隻見陸見夜正坐在茶室喝茶。
風光霽月,如同謫仙。
“二叔。”
陸見夜掀眸,“太子殿下落了東西?”
“是。”祁珩目光掃過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又看著桌案,隻有一個茶盞,試探問道:“二叔怎麼一個人喝茶?”
陸見夜挑眉,“你要一起?”
祁珩頓了一下,“不必了,不過二叔什麼時候也佩戴香囊了,想必是剛才那個紅粉知己相贈,還是鴛鴦戲水——嗯?怎麼是鴨子?”
是的,祁珩走近才發現,這香囊上繡的就是兩隻鴨子。
他心中一陣懊惱。
都怪祁蟠看錯了,竟然誤導了自己!
“春江水暖鴨先知。” 陸見夜淡聲,“不然殿下以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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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吟離開了湯館後,就去了典當行。
——賣了皇後送她的翡翠鐲子。
發了一筆橫財後,她回去找知秋,瞧見了大街小巷張貼的通緝令。
她知道畫上的男人,三個月前謀殺聖上未遂,逃了。
來到了蜜餞鋪子,知秋就一臉緊張地迎上來。
“郡主,剛才太子殿下看到奴婢了,還氣勢洶洶問您去了哪兒,您說他不會向皇後娘娘告狀吧?”
秦晚吟攬過了知秋的肩膀,“不用管他,咱們又不是偷跑出來的。聽說京城開了一個名為天香樓的餐館,做的是江南菜,咱們去嚐嚐。”
知秋還一臉擔心。
“可奴婢從來沒有看過殿下那麼生氣,臉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