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後給文武百官的女眷下了帖子,邀請她們來宮中一敘。
秦晚吟覺得有點奇怪。
皇後不是愛熱鬧的人,中秋剛過完,皇後怎麼又邀請女眷進宮?
不過想到了還被軟禁在東宮的太子,她倒是有點理解了。
或許皇後是想讓女眷們代為傳話,讓大臣在朝廷上多給太子說說情,許諾他們日後的好處。
秦晚吟也不著急。
如果皇後真的存著這份心思,那她恐怕是白忙活了。
天子既然忌憚著東宮的勢力,那朝廷上越多臣子給祁珩求情,那祁珩就多了一份危險。
她坐在桌案前,仔細調配著湯藥。
陸見夜若想成為儲君,就需要盡早站起來。
她臉上帶著笑,唇邊揚起了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笑容。
就在這時,皇後宮中派人來了。
榮嬤嬤:“老奴給郡主請安,皇後娘娘說今日菊花開得正好,要請郡主去賞花呢。”
秦晚吟揉了揉眉心,裝出一副病弱樣子,“多謝娘娘好意,不過臣女昨日偶感風寒,恐怕過了病氣給娘娘。”
榮嬤嬤笑著,“無妨的,葛太醫的孫女今兒也來了坤寧宮,聽說她從小就熟讀醫書,剛好讓她給郡主請個脈。”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秦晚吟也不好推辭。
她走到了知秋近前,“今兒天好,你不必跟著了,把我架子上的書拿到院子裏曬一曬,別生了蟲。”
知秋一頓,“知道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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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坤寧宮,就看到了不少誥命夫人。
有些夫人還是帶著孩子一起來的,小孩子們在花間嬉戲追逐,坤寧宮顯得格外熱鬧。
皇後一瞧見了秦晚吟來了,親熱招手,“晚吟,到本宮近前來。”
聞言,其他命婦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秦晚吟福身,“臣女給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皇後扶起了她,仔細地望著她的臉,笑著道:“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晚吟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難怪那麼多人都想娶回家。”
眾人笑了起來。
秦晚吟神色淡淡,“臣女蒲柳之姿,從不敢心生妄想。”
皇後拉過她的手,“放心,本宮是不會讓你嫁去波斯的。上次提起此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本宮一直是把你當做家人看待,太子亦是如此。”
秦晚吟掀眸,“娘娘,殿下他可還好?”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等幾日陛下查清真相,自會還給珩兒清白的,晚吟不必擔心。”
說了體己話,皇後招手,讓榮嬤嬤端來了一壺茶。
“鬆花釀酒,春水煎茶。這是春日時命人采的春雪,如今化了煮茶,正是風雅。”
小宮女出來,給在場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裕王妃是續弦,生得年輕貌美,實際上是一個農女。如今賞菊飲茶,她生怕人笑話,特意附庸風雅地念了一句詩,討好皇後。
其他人也都讚不絕口。
秦晚吟注視皇後良久,輕輕抿了一口茶。
皇後笑吟吟,未動茶盞,隻是捏著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
大約過了一炷香,裕王妃忽的掩住小腹,“娘娘,許是晨時來的路上受了風寒,臣婦腹痛難忍,就先告辭了。”
皇後輕挑眉梢,“不必,隻是中毒了而已。”
裕王妃:“不是受涼就好……什麼!中毒?”
眾人也皆是一驚。
“是啊。”皇後唇邊揚起了笑容,舉起了茶杯,“你們剛剛都喝下了毒藥,你們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