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這不是永生的代價，這是他出千的懲罰。
老人從【殤滅】的幻境中醒來，失敗的過往再次湧入他的腦海。
孤獨的行者向前走去，這裏不再是虛數空間，而【殤滅】也不知所蹤。
他走了很久，終於在這無際漆黑的空間中見到一個發出熊熊烈火的柴堆。
於是，在老人的注視下，火光愈發明亮，逐漸變為萬丈火柱。
【Pangloss】從中走出。
善良的神明以他感悲的胸懷寬恕這具不甘的行屍,他用他那令人溫暖且富有磁性的男性音道:“可憐的小家夥,可惜我無法給予你實質性的幫助。人類,你犯了錯,並且已經受到了報應,那麼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你值得獲得投贖。願這點點星火能指引你向走向真正的道路。”
說罷，【Pangloss】將手上一小團火焰遞向老人。
“拿著吧,迷途的孩子。”
老人欲伸手去接,就在他的手掌快要接住那小團火的時候,【Pangloss】的身形突然變得虛幻,原本他身上正熊熊燃燒的烈火也很快變得微弱,他的聲音變得難以置信和落寞:“不…這才不會……孩子……”
“跑”的話語還未說出口,一把漆黑的鐮刃就貫穿了他的胸膛,赤金色的血液濺在老人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本就內心麻木的他更加不知所措,隻能如雙腳生根一般呆楞原地。
“噗。”
插入【Pangloss】胸膛的鐮刃被其使用者猛地一轉,在飛舞的灰燼之中,【Pongloss】隨之消散於世間。
“原初之火,你不該背叛我。”死神之鐮被抽出,執掌死之權能的另一尊死神浮現在老人眼前。【劫滅】的全身散發著暴虐的氣息，瘋狂的漆黑神力無差別的席卷著整個空間的每個角落,強勁的力量險些要將老人掀飛。
逐漸逼近的【劫滅】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老人的不屑,衪的眼神中隻有鄙夷之色。
老人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漠不作聲的打量著這尊來者不善的神明,他眼中燃起怒火,似要用憤怒燒死這尊神祇。
說起來,【劫滅】的外觀可能是三兄弟中最為符合人們心中構築的死神形象了。王冠之下,即為手持漆黑長鐮的神明本體。瘦削，但致命。自然，這個形象，與他所掌管的“死亡”也是極為契合的。
【劫滅】沒有【殤滅】那樣捉弄老人的意思,他對這個令他們三兄弟都蒙羞的賭徒隻含有殺意以及最純粹的蔑視。
若不是大哥發話,不然我一定……哼！
【劫滅】心中暗想,他雖然對於暫時滅殺不了眼前的蟲子心中不爽,但終究沒有將喜怒呈於表麵來。
不過……依照大哥的意思來辦，也未免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嗬嗬嗬——
【劫滅】想到這裏,同樣變幻身形,變為類似於先前【殤滅】變幻的少年模樣,但與之不同的是,【劫滅】的人形化身卻是極為趨向於人類的少年形象。甚至老人有一瞬間覺得，這分明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少年，還是極英俊的那種。
“不過是一堆略微大些的柴火,你還真把‘祂’當作你的神了?”【劫滅】擺出一副極不在意的神情,隨意道：“讓我看看你這些時間完成了什麼偉業……參加戰爭、無能地死去、貪婪的牌局、自以為是的出千、毫無自知之明的索求、被賜下‘永生’、妻兒離世、將災難帶給族群、自我放逐、被收容、消滅一整個宇宙的基金會、遺忘家人……”
“給我閉嘴!別說了!”
老人喝止住【劫滅】,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神態也變得肉眼可見的疲憊。
【劫滅】見此,依舊是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怎麼,你要用什麼東西來讓我住口?單是拿嘴嗎?可笑的東西。”
老人緩緩站起身來。
“謔。垂死掙紮嗎,來吧,我會忍住拍死你的欲望。希望，你會帶給我些許樂趣。”
“哦,對了。順便一提。滅絕之袋對我無用,現在你所見到的我,不過隻是一抹投影罷了。”劫滅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無情地扯下老人的遮羞布——他什麼都做不到,沒有了神器的他什麼都不是。
然而就在【劫滅】注視的目光下,老人緩緩從口中掏出另一樣東西——暴死紙牌。
這是第二個兄弟的神器,有了它,可以驅使第二個兄弟為你做任何事。但這也早就毫無作用了,它的使用次數早在老人的揮霍下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