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式上課的那天,眾貴女在侍女的陪同下,紛紛來到學堂。一眼望去,竟像是蟠園盛會,天仙下凡。
厲家姑娘身著銀紋繡百螺度花裙,美不勝收;杜丞相的嫡女一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光彩奪目,豔壓群芳。其他貴女早就聽聞風聲開學第一天不簡單,紛紛找出自己最心儀的衣裙穿上,誰都不願意被誰比下去。白顏悅也免不了落入俗套,明知這麼攀比毫無意義,卻還是身著去年年底隨父入宮時穿過的新衣裳來上課。
大家在老師還沒來的時間在學堂內隨意走動,結識新友。
萬花齊放,爭奇鬥豔的景象,若沒有綠葉的襯托,難免落入俗套。還好,有兩個人自覺充當綠葉的身份。一個是白黎,一身天青色彈墨百褶裙,花紋簡單,料子尋常,半新不舊。另一個這麼穿的是北堂家的三姑娘北堂嫣,一身簡單月白色雲紋綜裙,款式簡潔大方。
同類相吸,白黎很快就和北堂嫣坐到一起去了,兩人交換名字後,開始欣賞學堂裏眾貴女的精彩亮相,逐個點評。
兩人正說得起勁,陸青梧聽到二人談話內容,心中氣憤,覺得自己像是個戲子被人評首論足,但礙於北堂嫣的北堂家族身份,便把氣撒在白黎身上。
“你怎麼這般歹毒?大家為了開學第一天,用最好的狀態來迎接,你卻在這裏評首論足,把我們大家當成什麼了?!”
陸青梧嗓門大,說完這番話吸引周圍一圈人來圍觀,支持陸青梧,認為白黎的做法是對貴女們的羞辱。
白黎看著笑得一臉無辜的北堂嫣,衝著她比劃了個拳頭,然後先給大家道歉:“各位同窗,我知道在背後議論人十分引人反感。如果有人因此而感覺不適,我願意道歉。
不過,我要澄清一點,我是在大家走動聊天的時候當著大家的麵誇讚今日各位的美貌和華服。私以為美人如嬌花,若隻是孤芳自賞,其美自見。但如果有人能欣賞,並且立刻表達出來,嬌花的美豔就不是自存,還可以成為稱讚者的美好記憶。
我不願搶了各位同窗的風頭,甘願做嬌花的欣賞者,將今天大家的明豔動人記在心底。
至於青梧所說輕薄一事,那是絕無可能的。清者自清,請大家明鑒。”
白黎說完,原本覺得被冒犯了的貴女紛紛平複心情,顯然很受用白黎的一番好話,對白黎生出幾分好感。
李秋意眼見風頭不對,立刻補刀:“哼,如此花言巧語,巧言令色,難怪白黎姑娘雖然靈力隻四級,卻依然有能力和貴女們一起在白鹿書院上學。”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大家本就對白氏白黎能夠僥幸入學心生不滿,四大豪族覺得這是自降身份,其他家族則是不甘心。既然有一個人挑頭,在場的人紛紛化身正義衛士,在心裏批駁白黎走後門的可恥行徑。
北堂嫣全然當看戲一樣,做一個旁觀者,想知道白黎會如何回應,又覺得好笑。那些個普通家族的孩子,自己要入學時想方設法托關係走後門,豪族子弟已經動用了家族資源卻不自知,還當是自己天賦異稟,受人賞識。這些人入學了,居然翻臉不認人,開始指責起別人。人啊,真是健忘的生物。
白黎知道,自己門第低,天賦又差,能在白鹿書院上課一定會受到排擠,隻是沒想到連老師麵都沒見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開始了。
白黎一改往日嬉皮笑臉形象,平靜認真說道:“我明白大家心中有諸多不滿,我不反駁,我隻願意用實力說話。半年,半年以後的學院考核,我會進入學院的前五名。我想,前五名應該有資格待在學院吧。”
話音剛落,老師吳慈生走進學堂,眾貴女紛紛望向他,先生儒雅謙和,嘴角含笑,顯然是聽完了方才大家的爭吵。
先生開口道:“還未開課,看來諸位就已鬥誌滿滿。雖然有些早,但我現在就公布半年後的學院考核的內容。”
白黎聽完,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方才她似乎看起來鎮定自若,實際上心裏沒底,有說大話的成分。她如果不能以能服人,絕對無法在學院立足,永遠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被如此對待。
吳先生頓了頓,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後繼續說道:“考核內容有兩項,第一個是硬性要求,每個人在半年內要突破一級靈力。第二,所有人參加比試,在擂台上,進行靈力的比拚,先支撐不下去的人落敗,賽製我稍後將詳細貼在公告欄處。各位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