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順從的被季臨清攙扶回到床上,他沒有說,季臨清出去了那麼久,他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坐在窗前的時候他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想他一個哥兒獨身一人該何去何從…
“先生,還請您給內子診治一二。”
看到季臨清轉過身說話,沈魚這才發現季臨清身後還跟著一個胡子花白背著藥箱的大夫。
“好說,好說。”老大夫捋捋胡子,掏出脈枕墊在沈魚的腕下,用三根手指搭在沈魚的手腕處,探查脈象。
半晌,老大夫收回脈枕叮囑道:“無甚大事,隻是最近有些虧空,但你身體底子不錯,是藥三分毒,我就不給你開藥了,平日裏多吃一些滋補的食物,好好修養便罷了。”
季臨清躬身道謝,送老大夫出門。
走出客棧門口老大夫語重心長的說“尊夫郎雖然有些虛弱,但到底年輕,且底子好,好好的養一段時間也就恢複了,隻是這脈象沉澀,可見鬱結於心,長此以往再好的底子也是禁不住的,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季臨清聞言愣了一下。
“啊,公子留步吧。”老大夫拿了診費,攔住季臨清相送的腳步轉身施施然的離開了。
鬱結於心,季臨清在心中默念,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找小二要了一些清淡的飯菜端回房中,季臨清想沈魚鬱結於心的事,沈魚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兩人沉默著吃完一頓飯,季臨清照舊把碗筷送下樓。
等回到房間就看到沈魚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但他隻占了小半張床,外側還留著很大的空間。
走近看到沈魚的睫毛輕顫,季臨清心中一軟,沈魚這是給他留了一半的床,自己又覺得別扭,隻好先裝睡了。
季臨清給沈魚掖好被角,又理了理他耳邊的碎發,輕輕的說:“好夢”,然後隻脫了外衣躺在外側。
“不…放開我…不要…”
耳邊傳來痛苦的囈語,季臨清睜開眼,昏暗的房間內,沈魚蜷縮在床頭,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眉頭緊皺成了一團,額角上是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急忙向前想要把沈魚叫醒,誰知剛碰到沈魚,他就大聲尖叫“走開!別碰我…”手裏還胡亂的拍打著。
季臨清隻好緊緊的抓住沈魚的胳膊,試圖使他清醒過來“阿魚,我是季臨清,你看看我,我是季臨清,沒事了,現在你很安全。”
“季…臨清?”沈魚驚魂未定,喘息著重複。
“對,是我,是季臨清。”
沈魚確認了眼前的人,再也忍不住的撲到季臨清的懷裏痛哭起來。
頸間暈開的濕潤一下下的燙到季臨清的心裏,季臨清感覺心髒仿佛被人緊緊攥住,變得沉悶脹痛,他一點也不敢想沈魚從被抓到現在是怎麼過來的…
懷裏單薄的肩膀不停的抽搐顫抖著,季臨清此時此刻有些恨957,為什麼不讓他早一點穿越過來,但更多的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喉結滾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隻能一遍遍的重複“阿魚,我在呢,季臨清在呢。”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漸漸沒有了聲音,季臨清看向懷中的人,沈魚淺淺的呼吸著,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已經重新睡著了。
季臨清心中歎息,緩緩的把沈魚放在床上,看了半天沈魚睡的還算安穩,轉身出去找小二要了盆熱水,起碼給沈魚擦幹淨臉,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
等收拾好已經快要卯時了,季臨清心中難受,又怕沈魚再做噩夢,索性也就沒睡,躺在床上思考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