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終於出門了,卻是終日待在鎮子上,村裏人本以為他是想開了,又去鎮上學習準備科舉,可村裏的混混聽到他們的誇獎卻不屑的說季臨清整日流連花街柳巷。

大溪村的村長季禮同季臨清家已經出了五福,但從小看著季臨清長大,知道季臨清是個好孩子,聽到這話心裏不信,有一次去鎮子上辦事,正好看見季臨清和兩三個紈絝子弟結伴進了花樓,氣的他回來後一天沒吃下飯。

村長的夫郎知道後勸他,說季臨清已經二十二了,這像平常這麼大男子孩子都可以滿地跑了,他先是醉心讀書,不思情愛之事,如今有這種心思也是正常的,還不如為他尋一門親事,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既可以讓他收心,也可以告慰季父季母的在天之靈,讓他們安心。

村長一想也是,早些年為季臨清說媒的人絡繹不絕,都被季臨清以各種理由推脫了,次數多了後來也就無人上門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提及此事,季臨清就來到他家中托他把家裏的幾畝地變賣,氣的他輪著掃帚就把季臨清趕出了自家大門。

——

馬車駛入村子,帶起一陣塵土。

此時不是農忙,村子裏一些婦人、夫郎吃過飯就坐在村口的榕樹下為家裏的男人補補衣裳、做做鞋子或者一些其他的針線活。還有些男人也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侃大山。

雖然村子不算窮,但馬車還是一個稀罕玩意兒,自然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等看到馬車停在了季臨清家院子外他們更是議論紛紛。

村長季禮正坐在家裏的房簷下發愁,大西村這幾十年隻有季林青一個秀才,如今這季臨清不僅把地全賣了,更是已經十多天沒有回家了。

一抬頭,說去串門子的夫郎回來了,這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平日裏每次都要逛上大半個時辰,他心裏疑惑,剛要問,夫郎就急急忙忙的告訴他說季臨清坐著馬車回來了,不僅如此還帶回來一個頂漂亮的小哥兒。

聽到這話又聯想到季臨清賣地的事兒,季禮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小哥兒不會是季臨清從青樓裏帶回來的吧……

哎!這…這可怎麼辦啊!

想到此他急匆匆的出門向季臨清家走去。

此時此刻,季家。

沈魚被季臨清扶下車,舉目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四方寬大的院落,四周是泥土的圍牆,院門口掩著幾顆隨風婆娑的竹子,踏入院門,就看到院子內有三間茅草屋,緊挨著的還有一間小屋,雖然有些簡陋,但勝在整潔,一條碎石鋪就的甬道通向屋門。

走近堂屋,低矮的屋簷顯得屋內有些昏暗,雖然桌椅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灰,但看的出來主人十分愛惜,房子也收拾的十分幹淨。

季臨清交代沈魚自己先四處看看,然後就轉身出去搬他們買的那些東西了,沈魚本也想幫忙,卻被季臨清以他需要好好修養身體為由拒絕了。

季臨清出來後也沒有自己動手,隻是又另給了車夫十文錢,讓他幫忙搬一下,車夫拿到這麼多錢自然高興,他趕一天車也不過二十五文,這簡單的搬兩趟東西就快趕上他半天的工錢了。

季臨清和車夫兩個人都很高興,就是這門口圍著的人讓他有點不爽的感覺,像極了動物園裏被觀賞的猴子。

季禮轉過彎就看到季臨清家門外圍了一堆的的人,還不停嘰嘰喳喳的在討論什麼,這些人就愛湊熱鬧,他心裏煩躁,此刻看到他們跟趕大集似的就來氣。

“都在這幹什麼,家裏的活兒都忙完了,沒事幹我給你們找點事兒幹?”

“你管我呢,也沒站在你家的院子裏。”一個男人聽到這話頓時回嘴,結果轉過頭看到村長在他身後,頓時閉上了嘴。

“尤其是你,季遠山,一天天沒個正型,就知道湊熱鬧…”村長一看頂嘴的是他弟弟的兒子,更是怒從心來,他上前揪住了的青年的耳朵。

“哎呦,疼疼疼!大伯,我這不是……”季遠山捂著耳朵齜牙咧嘴的開口。

“行了,閉嘴吧,說不出一句我愛聽的。還有你們,堆在別人家門口像什麼樣子,都趕緊散了散了!”季禮鬆開手,對村民們說。

村長在一個村子裏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平常有什麼事兒都免不了麻煩他,他說的話自然有人聽,村民們即使心裏不情願還是你推我我推你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