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季臨清趴在床上看著不遠處歎了一口氣,沈瑜就在屏風後沐浴,但是他現在隻能幹幹巴巴的聽一聽水聲,連影子都見不到,再想起幾個月前兩人在浴桶中極盡纏綿,更是忍不住長歎一聲,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屏風後的沈瑜可不知他這番心裏活動,他沐浴的時候不愛有人在跟前伺候,此刻也是自己穿好褻衣褻褲,拿著帕子擦拭尚在滴水的頭發。
季臨清見他坐到了銅鏡前,直覺這是給自己謀福利的時刻,想也沒想便下床取了一塊新帕子,上前接替了沈瑜的動作。
因為季臨清經常會做一些比較親密的舉動,最近也是給他擦過幾次頭發,所以沈瑜並沒有感到意外,垂著眼睛任他輕柔的給自己擦拭。
濕漉漉的長發被一點一點抹去水意,但還是有殘餘的水珠滴落下去,洇濕了他後背的一片衣衫,輕薄的布料沾了水,能隱約看見裏麵一小截細白的腰,季臨清在腦海中補全了那被遮住的全部景象,忍不住舔了舔唇,濕透的衣服挨著肌膚總歸是不太舒服,他壓下心中的旖旎,伸手揪住那塊布料往外拽了拽,小聲道:“都濕了。”
沈瑜聽到這句話表情一僵,恰巧季臨清抬眼,兩人的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他像被燙到了一般猛地移開視線,麵上滾燙,整個人都臊的不行。
自他恢複以來,兩人雖然日日同榻而眠,舉止也頗為親密,但卻一直未曾行過房事,他起先對那事兒也是做了心理準備的,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景王不提,他自然是不可能主動提出,於是便這麼稀裏糊塗的到了現在。
他本來也是無所謂有沒有的,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每晚都會做夢,夢中旖旎的場景、糾纏的身影,無一不是他與眼前之人,甚至有幾次醒來的時候十分狼狽不堪,幸而景王早早的去上朝,他才保住了自己的顏麵。
而剛才的那句話,夢中那人也用同樣的語氣呢喃過,但說的可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
想到這心中的的尷尬更甚,他急匆匆的搶過景王手中的帕子,道了句,“還是我自己來吧。”然後便移去了離炭火更近的地方。
季臨清看著空蕩蕩的眼前有些懵,陽城地處北地,晝夜溫差大,所以他才吩咐準備了炭火,免得沈瑜著涼,如今反倒耽誤了他的好事,心上人坐在不遠處梳理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叫人移不開眼睛,但是他又不好再湊上去,於是便拿了本書隨意的翻看,其實心思全然不在那書本之中。
“嗯?”季臨清恍然聽到沈瑜在叫他,趕緊答應,這才發現沈瑜的頭發已經幹了,叫他上床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