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便有季臨清的一個下屬趁著夜色來見,兩人已經睡下了,被叫醒之後也沒怎麼收拾,隻是各披了一件大氅,季臨清攬著沈瑜坐好,這才把人叫了進來。
“何事?”
這人他沒見過,但手中的信物無誤,是他當初留給範若的。
下屬跪地行禮:“之前給王上的信中說過,曾有人在蕭家出事後見過蕭三公子的奶娘,範大人幾經波折,終於尋到了那奶娘的下落。”
沈瑜搭在桌子上的手攥緊,季臨清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當初不告訴他是怕他整日胡思亂想,如今到了元國自然不必在瞞著,他伸手拍了拍沈瑜的膝蓋以示安撫,然後才看向地上的人:“你起來吧,人現在在哪裏?”
下屬起身道:“在遷安的一處別院裏,隻是那奶娘的口風很緊,王上又不準用刑,所以範大人並沒有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季臨清點頭,沈瑜知道了必定在楓溪待不住,他暫且也沒什麼要問的:“你且先回去複命吧,寡人明日就出發。”
那下屬又磕了個頭便退下了。
沈瑜心裏著急,雖然也聽見季臨清說明日一早就走,可躺在床上還是有些輾轉反側,兩人躺了小半個時辰,他還是定定的望著床頂,季臨清隻好無奈的把人摟進懷裏,溫柔地哄:“好了阿瑜,快睡一會兒吧,明日咱們就走,這裏離遷安隻有沒幾日的路程,很快的,嗯?”
沈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已經等了這麼久,按理說是不差這幾天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離元國越近反而越急躁起來,明知道沒法子,卻總想著時間再快一點。
快要知道結果之前才是等待最難熬的時候,季臨清怎麼會不懂,他把人又往上攬了一下,兩人離的極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他輕輕吻了吻沈瑜的睫毛,“即使睡不著也閉上眼睛歇一歇。”
沈瑜聞到了空氣中雪梨的味道,也懂了季臨清的意思,他把頭埋在季臨清的脖頸處,依言閉上了眼睛,到底還是因為乾元的安撫睡了一個好覺。
楓溪與遷安距離尚遠,兩人快馬疾馳了三日,到達歸陽後這才決定改乘馬車。
翌日一大早,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出發了,這次的馬車更為低調,除了駕車的車夫外明麵上便沒有其他人跟著了,季臨清看著沈瑜的興致不高,變著法的逗了許久,也沒讓人露出一點笑容,最後隻好作罷。
沈瑜自然是能感受到這番心意,但他是真的沒有什麼心情,帶著幾分歉意的手搭上了季臨清的手背,輕輕捏了捏,“夫君讓我靠一會兒吧。”
趕了一日的路,晚上尋了一處客棧,季臨清要了熱水讓沈瑜泡泡,等倆人都沐浴完躺在床上,沈瑜更是十分主動的鑽到了季臨清的懷中。
他這幾日粘人的有些不正常,季臨清騰出一隻手給他捏捏肩背緩解疲倦,他有心詢問,可沈瑜明顯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他輕輕拍著那單薄的背,又放出了一點信香,讓懷中的人今夜也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