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星的聲音很驚訝,顯然他並沒有料到,把他困在寢宮裏的人是這個人。
“金煫是誰?”步錦努力地朝下麵看去,想確認一下他嘴裏的金煫到底是什麼人。
一直被懷疑問題的不是墨長老家嗎?
“他來控製理桃宮,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季長星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金煫是墨淵的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應該是墨夫人那邊的旁支。
金煫顯然看到了金雕,但並沒有看到雕背上的一人一貓,所以盯著它看了一陣,就帶著人去了其他地方。
季長星隨著步錦來到櫟楓牧城外,看著金雕離開,季長星才化作人形。
甫一站穩,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步錦抱進懷裏。
兩人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麵,親昵了好一陣,步錦才推開他:“現在得想想怎麼弄清妖族那邊的形勢了,我總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季長星並不想這麼快鬆開手,他雙手交叉在步錦的頸後,炊煙看他:“形勢轉變確實是始料未及,那天聽到二弟的笛聲之後,我就感覺不對,沒想到才回去就進了圈套,剛剛看到金煫,我已經基本確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兒我想辦法去弄清其他人那裏的情況,再作打算。你這裏的情況確實匪夷所思,怎麼會被重兵把守起來?”
“錫闌郡城主叛變,不知道是不是聯合了魔族的人,把我吸引到扈特部那邊,然後就把這裏占領了,不過我已經安排好後麵的應對措施,應該很快就能奏效了。”
對於策略能否順利實施,步錦倒是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城裏的情況, 關鈺一個人不知道能守衛多久。
雖然她讓魯多進去打探消息了,可他能不能出來還不知道。
身邊的人手不夠用,確實是一大難題。
季長星看著她為難的樣子,開口道:“要不我進去看看,這些人應該拿我沒什麼辦法。”
“你才剛出來,萬一裏麵有魔族的人,我怕我是沒辦法再把你弄出來了。”
“擔心我?”季長星矮身和她麵對麵,高聳的鼻尖差不多跟他碰到了一起。
“這時候還有心開玩笑?”步錦嗔怪道,摟著他腰肢的手收回來,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擰了一下。
“嘶……”季長星吃痛擰了一下眉。“要是傷了,你可得負責。”
“別貧了,該幹嘛幹嘛吧。”步錦鬆開手。
季長星低頭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一閃身化作一隻黑貓朝櫟楓牧的城牆飛奔而去。
步錦以為他要離開這裏,找他能信任的人去調兵,也沒攔著他,結果看到他跑走的方向不對,趕緊大喊了起來:“季長星,你給我回來!”
黑貓並沒有回頭,反而越跑越快,轉瞬之間便消失在櫟楓牧外牆的牆頭。
步錦咬牙切齒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恨不得跑現編一張網把他給網回來,但是終歸還是因為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既然隻剩下她一個在這裏等消息,步錦轉身到大樹下坐了下來,背靠在樹幹上,她一扭頭就看到暮雲睜大眼睛看著她,那嘴角好像還帶著嘲諷的笑容。
“你是不是成精了?”步錦抓起一根樹枝朝它扔了過去,暮雲打著響鼻一偏頭,樹枝連它的鬃毛也沒碰到。
暮雲在原地站直,晃了晃腦袋。
步錦覺得這匹馬在嘲笑她,又抓起一塊石頭,朝它投了過去,又被它輕巧地躲過。
還是那樣嘲諷地看著她。
步錦被氣壞了,但是跟一匹馬置氣,她又覺得自己有有些小肚雞腸,於是撇了撇嘴,恨恨地看著這暮雲道:“你要是想成精,我回頭送你去淩淨台,那裏應該有你的同類。”
天色漸晚,啟明星升了起來。
步錦已經在原地等了一下午,仍然沒見季長星出現,她決定去界河撈兩條魚果腹。
好在這裏距離界河不遠,暮雲帶著她沒跑多久,就來到了河岸邊。
青煙嫋嫋,步錦烤著魚,看著河對岸,心裏在琢磨著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先是她被莫名其妙地綁架到魔域,然後季長星把她帶到妖族那邊治傷,緊接著人族這邊叛亂,再然後開始暴雨,季長星母親的遺物被偷了,然後他們發現了墨淵跟魔族的人有勾結,再然後她回了錦樺宮,最後她們出征發現是調虎離山之計。
前前後後的線索一整理,步錦突然發現,怎麼什麼都跟魔族有關係。
如果墨淵偷了季長星母親的東西,那他拿走了什麼呢?
魔族在人族的領地拿走的兩顆珠子,他們在妖族這裏是不是也有機會得到珠子呢?
雖然肯定珠子不在龍煥那裏,但他是不是一條可以利用的線索呢?
也許從他那裏能得到什麼也說不定……
步錦想得有些入神,連手裏的魚被烤焦了都沒察覺,直到一股焦糊的味道鑽進鼻子裏,她才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