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季長星夜色下有些詭異的側臉,趁他不注意竄到他的肩頭,兩條長腿有力地駕到他的胯上,長臂摟住他的脖子:“要不咱們商量一下角色的問題,再想想怎麼捉住這隻鱷魚,你看怎麼樣?”
季長星被他勒的差點背過氣去:“你先下來再說?”
步錦嘿嘿一笑:“我下來的話,話語權就不在我手上了。”
“是嗎?”季長星冷笑,雙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向前一貫,但是步錦腿上早有準備,雙腳夠在一起,任他再怎麼用力,也沒拉動分毫。
“你是準備把我摔到河裏喂魚嗎?”步錦低頭咬到他的耳尖上。
耳廓那一圈的血管並沒有多敏感,但他的鼻息吹得季長星耳朵裏的毛毛有些癢,他不自禁地動了動耳朵。
季長星倏而一笑,猛地朝地上倒去,將步錦壓在身前,朝後滾了一下。
步錦沒料到他會來這一下,趕緊鬆開手,腳步後撤,站在地上,險些被他壓倒,還沒退兩步就被他抓住雙腳,無法動彈,緊接著季長星雙手交替攀上他的上身,猛地抱住他的雙臂往後一壓,將他擠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上。
“還有別的想法嗎?”李長星靠近,跟他鼻尖貼著鼻尖,眯起眼睛,勾唇看著他。
夏季衣料薄,步錦後背緊貼著樹幹,被樹皮凹凸不平的表麵咯得有些疼。
他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有些不服氣:“你不能仗勢欺人。”
季長星輕咳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
這人的想法還真是多變,明明之前都沒對這種事有意見過,怎麼嘴角開始動起了這種心思。
“沒有嗎?”步錦抬頭看他。
誰上誰下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的規定吧?怎麼他就不行呢?
他偏要試試!
季長星想要裝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步錦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眼中的遊移不定時隱時現。
“這種事不是早就默認了嗎?為什麼你還要糾結至此呢?”季長星看著他問,神情是從沒有過的認真。
早上他想,換個位置但也沒什麼,隻不過他會嗎?
步錦正要說“罵不過是趁我在心理上還是女該的時候定下的而已,現在我要反攻回去。”
但是話還沒出口,就注意到季長星瞬間警惕起來的表情,他抬眸看去,就見他的耳朵正在不停地轉動著,似是在確認著什麼。
緊接著,季長星半眯起眼睛,眼神射出兩道銳利的殺氣,雙手抱住步錦的腰部,小腿用力登了兩下樹幹,帶著他飛到了樹枝上。
步錦朝樹下和四周環視了幾眼,什麼也沒看到,他轉頭看向季長星不解地問:“怎麼了?”
季長星伸手,食指抵住他的唇:“有東西過來了!別說話!”
他一隻手摟著步錦的腰蹲在樹叉上,另一隻手配合著雙腳抓住樹叉,維持住平衡,一條柔軟細長的尾巴骨在身後擺來踩去,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戒備的狀態。
步錦見狀也跟著一起朝樹下看過去,他不如季長星靈巧,隻好雙手一起抓住樹叉。
好在這根樹叉足夠強壯,兩個身高體長的男人站在上麵都絲毫不動搖。
四隻眼睛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樹叢,如臨大敵一般一動不動。
光線漸漸暗下去,月亮還沒升起來,連蟲嘶還沒有開始奏響,除了風吹過帶起的樹葉聲,周圍一片靜寂。
步錦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轉頭朝季長星看過去。
季長星此刻宛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目光如炬,神色凜然,四肢如冰雕一般,靜止在那裏。
他隻好調整呼吸,重新看向那從始終沒有一點動靜的灌木叢。
又過了好一會兒,當蟲鳴乍起的時候,灌木叢頂端的葉子動了幾下。
步錦眨眨眼,確定那葉子確實動了,而周圍的樹木卻紋絲未動,他知道那個東西就要出來了。
他緊緊地抓住樹皮,一動也不敢動。
季長星看向灌木叢的眼神更加鋒利了,就像兩把利劍一般直直地插進了不遠處的灌木叢裏。
漸漸的,一根扁扁長長的巨大鱷魚嘴顯露了出來,然後是它的眼睛,再然後是他的身體。
“嗬,出來了。”步錦默默在心裏笑道,隻不過不知道它還是不是上次那隻。
季長星依然在一動不動地盯著鱷魚看,應該是在判斷什麼時候進攻成功率最大。
要不然他摟在步錦身上的胳膊依然有熱氣,步錦甚至覺得此刻的他可能已經入定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