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錦把頭偏向一邊，一臉厭惡地看著柳長老：“還能更變態一點嗎？”
柳長老收回手指，背在身後，圍著步錦的石柱轉了兩圈，緩緩開口，語氣中盡是輕蔑：“你是想活殉還是想死殉？”
一邊的季長星聽不下去了，朝著柳長老大聲喊道：“你快放開他，什麼活殉還是死殉，我不允許他死在我麵前。”
柳長老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他：“你以為他死了，你還能活著？”
然後他慢慢走到季長星麵前，森冷的目光一點點地打量著他：“要不是先祖有令，以你這副皮囊，給纖兒殉葬，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步錦是真的對柳長老這一套動不動就要求別人殉葬的理論徹底無語了。
他女兒又不是武則天，找那麼多人殉葬，是想死後做女皇嗎？
但是他不想耽擱時間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待柳長老轉頭過來看他的時候，才開口問他：“不知柳長老可否為我解惑？”
柳長老想了想，可能覺得他已經死到臨頭了，所以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步錦。
這件事其實是魔域的一個陰謀。
人妖從原本的和諧相處到後麵的分崩離析，是魔域用了上千年的時間一點一點離間的。
而這個計策是當時掌權的喬晟定下的。
最開始龍煜還是很相信的喬晟的，但是因為計劃實施起來所需的時間實在太長，而喬晟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龍煜的耐性快要被磨完的時候，關牧之和關亦之這對雙胞胎出生了。
但是關亦之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龍族用狸貓換太子的法子給換走了，就像喬瀾說的那樣，他被作為一個將來會被利用的棋子使用。
關牧之是在人族和妖族的摩擦中長大的。
因為魔族安插到兩族中的細作不斷地製造著兩族之間的矛盾。
關牧之完全掌權以後，就開始追蹤之前人族和妖族之間發生的事，關亦之就被派出去擾亂視線，伺機將兩族矛盾擴大。
柳長老之後的話跟喬瀾說的似乎沒什麼區別，隻不過細節上要更詳細一些。
如果說喬瀾說的時候，他還有些懷疑，那聽完柳長老說的話，也信了八成。
“到底有什麼恩怨，導致魔族非要將人族和妖族趕盡殺絕呢？”步錦忍不住又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還費盡心思地想讓兩族互相廝殺？
柳長老抬眸，眼神殺意森森：“因為人族和妖族搶了魔族的土地，讓他們隻能世世代代生活在大漠戈壁中。”
步錦心中疑竇叢生，這可跟他在易妖塔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這片大陸不是伏羲創造出來的嗎？他說過，人妖分河而治，可從未說過人，妖，魔分河而治啊！”
步錦大聲反駁。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們人族和妖族竟然無恥到如此地步，搶了人家生存了數千年的土地不說，還給自己編了個故事。”
步錦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季長星已經失憶，完全想不起來有這一層。
因此他睜著一雙妖冶的瞳孔，不著痕跡地用爪尖磨著綁著他的草繩。
“我編故事？”步錦疑惑地眨眨眼。
伏羲大神應該沒有什麼閑情逸致，給他編這樣的故事吧？
他老人家跟玉媧糾糾纏纏這麼多年，更沒有必要欺騙他呀。
何況小妖此刻不是正在以拯救這片土地的係統存在嗎？
倘若這土地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隻是搶來的，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地把他召喚來吧。
想通了這些關節，步錦看著柳長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弧度：“你這說法是從哪裏聽來的吧？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我從哪裏聽來的？哈哈哈哈，那我就讓你知道我是從哪裏聽來的！”
說完他徑直朝季長星被綁起來的那根石柱走過去。
柳長老大步走到石柱旁邊，抬起手裏的木杖，指著柱身上雕刻的圖案，冷笑道：“我們跟著盤古上神開天辟地，跟著誇父上神逐日尋水，卻在此時被你質疑在編故事？”
他無比憤怒的表情，比剛剛知道柳纖死於步錦之手時間還要憤怒。
居然有人敢質疑他們與這片大陸的淵源，士可忍孰不可忍！
步錦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捅了馬蜂窩，一天之內他連續捅了兩次馬蜂窩，不被蟄死，估計也離變成殘廢不遠了。
他趕緊誠心誠意地道歉：“柳長老息怒，柳長老息怒，晚輩多有得罪，實在是罪該萬死！”
柳長老冷冷地斜睨著他，麵無表情地道：“萬死就不必了，我們蛇族不相信來世今生，你隻要將這條命給我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