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可以把門開開?我在外麵啊?我要你知道我一直都等在外麵。——好了

程亞回家的時候小米在屋裏。她自己把門開開了,卻看見小米來不及做完的擦眼淚的動作。

“你怎麼了?”程亞驚訝。

“沒什麼。”小米也不再躲藏了,直接對著程亞擦眼淚了。

“那你哭什麼啊?”

小米就又哭起來了。這下可把這樣弄的不知道怎麼辦了。要是知道原因的話還可以安慰一下,可是現在原因都不知道,安慰都無從下手。於是隻好問,問到最後總算是有一點苗頭了。

原來小米也是有喜歡的人的,可是那個人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小米對他從來是隻有愛戀的。也知道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可是真的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的時候還是真的哭了起來。好像一直以來的僅存的幻想突然之間完全的沒有了。

“你很想和他在一起啊?”程亞很不理解的看著她。

“我知道我們是不會在一起的。”小米一說話眼淚就往外流。

“那就是了嗎?我們為什麼總是要為不可能的事流淚呢?一開始就是一個不可能嗎?”程亞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態度。要知道就是在若幹年以後她還是這個樣子。不管她怎麼改變,有一隻鴨子已經死死的在她心裏了,已經死了,嘴好硬好硬。

小米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又哭起來了。

“不要再為這樣的事傷心了。傷心一會兒就好了嗎?我們對人生的使用權是有限的,不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裏浪費那麼多用來痛苦。”程亞說著拍了拍小米的背。

小米還是不說話。

“我不是不允許你傷心,走今天晚上喝酒去。隻是傷心也總要有個時間限製吧?沒有痛苦的人不是一個完整的。但是隻有痛苦的人一定不是一個完整的。你的。知道?”程亞還是和小米開起了玩笑。

無論是多麼糟糕是境遇,程亞都會開起玩笑,即使有時候她是流著眼淚開玩笑的。可是還是繼續開。

她記得有一部電影,在猶太人集中營裏。有一個父親要給他的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於是他告訴他的孩子說這隻是一個遊戲,如果我們贏了這場遊戲我們就可以得到一輛坦克。就在父親被壓去槍斃的時候還回頭衝被他藏起來的孩子做鬼臉。故事一直到父親的死亡都是很滑稽的,可是不管是誰看到那裏的時候都會留下眼淚。

就算我開的是讓全世界的人都會哭的玩笑,那我也會繼續開下去。當然程亞也一直認為自己說這樣的話很猖狂。她和全世界相比較實在是太小太小了。她對全世界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