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儺！”
遠處傳來呼喊聲。
“儺！儺！”
方非相昏昏沉沉，似乎看見一群人手舞足蹈，有人手舉著奇形怪狀的武器搖晃。
“儺！儺！儺！”
眾人的呼喊聲似乎由遠及近，漸漸清晰。遠方是一望無際的群山和闊野，方非相似乎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走近自己。
“你們，是在喊我嗎？”方非相困惑，下意識撫摸麵頰，手指上卻傳來冰冷的觸感。
“我臉上好像戴著什麼？”
“儺！”呼喊聲震耳欲聾，卻又慢慢歸於寂靜，隱隱約約的人影消散，隻剩下起伏跌宕的山脈籠罩在一片霧中。連那偉岸的男子也消散在朦朧中，隻剩下方非相一人站立在原地。
“方相氏......”有人長歎，聲音中滿是遺憾。
方非相從木床上爬起，“我又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他不解，臉上卻劃過幾滴淚水。
......
方非相起身，看到那本小冊子仍安靜的待在自己身旁，才有幾分安心。
“昨天真的不是做夢，我真的成為楊老的弟子了。”方非相還有些許激動，隨後就想起楊老昨日還叮囑他今天要去鎮上，正式開始學習雕刻儺麵的手藝。
“先去看望喬伯，然後再去鎮上找楊老去。話說我是不是應該搬回去了，畢竟現在我馬上就要成年了。”
想著方非相便走到喬伯的小院門口。
隻見喬伯院子的大門洞開，沒有像往常一樣有個眉目和藹的老人在小院中晨練。
方非相搖搖頭，心道：“大清早的，不知道喬伯跑哪去了。”
大門很明顯，是裏麵的人自己打開的，沒有破壞的痕跡，加上喬伯有時候也會有清早散步的習慣，所以方非相沒有放在心上。
“那我索性先去鎮上找楊老去吧。”
方非相沒放在心上，滿是清晨的薄霧的山路打濕少年的衣衫，少年的步伐反而越發輕快。
忽然，方非相停頓下腳步，不遠處就是萬載鎮，按理說夏祈將至，哪怕是清早也應該很是熱鬧。
但此刻，不遠處的小鎮卻分外死寂，往日人聲鼎沸的街道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是，發生了什麼？”方非相心中一突，有種不祥的預感。
......
眼前的小鎮還似昨日一樣，青磚綠瓦，但卻不見了人影。各家各戶都門戶大開，卻沒有過去的人氣。
似乎一夜之間，整個小鎮的居民連帶著牲畜，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隻留下土生土長的房屋和草木。
“喬伯！”
在原地愣神的方非相忽然想起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老人，撒丫子狂奔到楊老的小院，看到這情形後忍不住心中一涼。
隻見在那張兩位老人曾相談甚歡的小桌前，兩個蒼老的身影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喬伯！楊老！”方非相聲音發顫，走上前去，正是這兩位老人，喬伯這位將自己視若己出的老人已經沒了呼吸，兩眼緊閉。
這時楊老的手指微微動彈，方非相急忙迎上前去，之前楊老瘦巴巴的身軀此刻更像一根枯木一樣，漸漸冰涼。
“楊老，發生了什麼？鎮子到底怎麼了？”方非相眼中湧出了淚花，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楊老費力的擺了擺手，像是示意方非相湊上前去。
方非相急忙上前，隻聽到楊老用微弱的聲音開口道：“快走，快走......”
“走？走去哪？”方非相茫然，他自出生以來就根本沒有離開過小鎮，昨天剛剛拜楊老為師，本以為這回是自己美好未來的開始，結果便遇到了這種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