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相冷汗直冒。
通過儺祖麵具和傳說中的酆都大帝的行為不難看出，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儺祖轉世。儺祖，顧名思義，就是第一個去借用鬼神力量的人，估計楊蘇口中的大巫連他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這樣的強者，是怎麼被人活生生把皮給剝了下來？
酆都大帝說不要再提往事，又是什麼樣的往事？和諸天鬼神又有什麼關係？
方非相細思極恐，看向楊蘇時才發現楊蘇正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方非相，”楊蘇幽幽開口道：“你是儺祖轉世。”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方非相急忙否認，很快反應過來。
“老頭子，你還擱這兒嚇我，我看你是沒認清處境。”方非相揚起拳頭。
.......
楊蘇奄奄一息，魂體幾乎透明到不可見。“別打了，再打別的消息你都不知道了。”他哀求道。
方非相冷哼一下，“你接著說吧。”
楊蘇戰戰栗栗，看起來好不可憐。緩了一會他才開口繼續說道：“原本我在楊家的地位離家主隻有一步之遙，所以他們所有人都對我沒什麼戒備。想來也是，我在楊家生活了那麼久，他們早就把我當做真正的自家人了。所以當我出手那一瞬間，就重創了楊家的那幾位長老。”
“他們雖然老了，但畢竟實力還在。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我雖然搶到了那張人皮和儺麵，但也因此重傷。後麵就是長達兩年的逃亡。楊家的勢力太大了，可以說是隻手遮天。我被一路追殺，甚至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會死在路上。我不止一次想著索性戴上儺祖麵具和他們同歸於盡算了，但最後我還是冷靜下來。”
“死在路上我還有魂魄可以在酆都苟活，戴上那張麵具我的靈魂就真正萬劫不複了。”
楊蘇長歎一口氣，“後麵我逃回了這裏，萬載鎮。這裏是我的家鄉，同是礙於儺修之間的規定，他們不好對世俗插手太深。所以才給了我那麼長時間布局。”
“原本我也沒打算在這邊滯留太久，本來以為我生命最後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再摸索出儺祖那張人皮隱藏的秘密。直到你出生了。”
“你知道嗎，你出生的時候整個酆都都在為你而歡呼。先天鬼氣源源不斷湧入你的身體，別人需要累死累活去獲得鬼神的認可，而你不同。你隻需要一招手就有無數鬼神為你所用，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每個儺修境界的跨越如登天一般艱難。而你不同，你是先天鬼相，是酆都的聖子，你降生的那一瞬間你修儺路上暢通無阻，因為普通人苦修到酆都境，就可以稱為大巫，而你天生就站在酆都中。”
“我意識到自己來了轉機，楊家的秘術裏記載著九轉奪儺陣，我殺死了你的父母，把他們的魂魄融入到你體內，這樣你才能成為真正的先天鬼相。我讓我的分身接近你，一點點騙取你的信任，我想成為你。”
“你不知道這種先天體質的強大之處。”楊蘇一聲長歎，感慨萬千。
“所以，”方非相的目光停留在楊蘇那蒼老的臉上，“你可以為了縹緲的長生去背叛培養自己的楊家，可以為了一個先天體質去殺害我的父母，為了奪舍我殘害那麼多人的生命。”
“你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畜生啊。”方非相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楊蘇微笑，道：“你不理解儺。”
“老子就是儺祖！”方非相一腳把楊蘇踹翻在地，楊蘇又狼狽的爬起身。
“你是儺祖的轉世，但你不了解儺。”楊蘇氣喘籲籲，繼續說道：“你如果真的了解儺那儺祖又怎麼會死的那麼慘。他的人皮被人封存起來，肢體也被人藏了起來，你來到酆都，酆都大帝都不願意見你，你還不明白嗎？”
“你不了解儺，你不了解人性。”楊蘇滿臉譏諷，說道：“儺術的發明者儺祖被一群修儺的分屍，多可笑。”
方非相忽然冷靜下來，笑道：“你說的是儺祖，關我方非相什麼事情。”
方非相低下頭，看著這個魂體暗淡到要消失的老人，“我就隻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喬伯到底存在過嗎？”方非相神情黯淡。
楊蘇愣神，顯然沒想到方非相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反應過來後他哈哈大笑，幾乎要笑出眼淚來。
“哪裏有什麼你的喬伯，”楊蘇笑得前仰後合，有些接不上氣。
“喬森二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個雨夜裏。我來到小鎮害怕泄露消息，第一個殺死的就是他。然後我的神識侵占了他的身體，隻要有他在，你就一直處在我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