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在常年的軍警生涯中早已練就了堅實的精神,但青古的情況就差上了許多。其實這種精神攻擊很常見,可以視為一種潛移默化的引導。
若有心結,便必然會墜入心結之中,是邪教團常用的對付頑固不化人類的手段,直接的汙染不成,便走偏門在情感中入手。
沒有人知道一向沉默而穩定的青古步入了何種心結,初期的玩家很明顯沒有精神防禦類的能力,青古恐怕凶多吉少。
汙染成功必然會帶來變異,玩家多數已經清醒,對於青古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他們選擇將他控製起來,而不是直接在變異之前清除隱患。
很遺憾,他依舊沒能擺脫心結,墜入了偉大祭神的懷抱之中。祭神的恩賜瘋狂湧入,先是被黑色液體吞噬的肢體,接著整個身體仿佛被吸食了所有營養,幹癟,空洞。
幾道耀眼的劍光閃過,這倒是讓莫見月有些震驚,這些沉入祭神懷抱中的玩家居然還擁有著未變異之前的技藝。
但很明顯他已經失去了係統之中“玩家”的身份,係統賦予的技能已經被剝離,剩下的隻有他那,進入無限怪談之前學會的一手華麗的劍術。
玩家們早有準備,癡雲的尖刀直直的捅入他的腦內,惡心的黃色腦漿順著裂縫流出,滴落到地麵上。
隨著夜明珠的淨化,汙染在緩慢變淡,但是夜晚即將臨近,淨化還需要不少時間,考古隊員們自然已經等不了了。在汙染裏姑且還能活著,在群魔亂舞的夜晚,他們可一分鍾都活不了。
持續的汙染讓所有人的理智肉眼可見的降低,較為脆弱的君輕眉已經開始低聲哭泣,蘑菇也隻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連心跳聲都變得緩慢。
君先生的狀態也不算太好,他不停的撥弄著手中的珠串,他念叨的事情很細碎,年輕時的莽撞,青年時的誌氣,老年時對於認祖歸宗的執念,這君山陵就是他祖輩之墓。
眾人隻是壓抑的坐著,伴著君輕眉的抽泣解決手中的吃食,嚼了幾日絲毫沒變的幹糧,油水很足但卻膩死人的臘肉粥。其他人隻是機械的咬合,望著石室的陰暗角落陷入回憶之中。
見情況不太對的老胡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站起身想要說一些動員的話,“輕眉妹子你別哭了,沒事的,咱們都已經進入中心區域了,很快就能到達將軍陵墓了。”
“可是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君輕眉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但胡長官不能肯定,因為考古人員有退路,玩家沒有。
“你就是太累了,今天外麵的怪物進不來,大家今晚都睡個好覺。”也許隻有睡個好覺能夠安慰到這群精疲力盡的人類。
抽泣聲音更加壓抑了一些,大家都沒能想到,似乎執念最深的,是彷如工作機器的阿鈺。她痛苦的掏出一張紙條,攥著紙條向中心那攤還沒化開的汙染走去。
與其說是走去,不如說是爬去,可能是坐的時間太久,腿抽了筋,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止她向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