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她不信,這麼一個大家族如此瘋狂的舉動,會在整個藍星修仙界沒有一絲風吹草動的進行,隻有一個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可能,這是被默許的。
這個家族失敗了,他的所有成員都死在這次的陣法爆發中,官方的記載是這樣的。
如果雲乎禮不進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意這件事情,這隻是一個失敗的,被放棄的試驗場地而已,但她自己會。
壽命流失的速度很快,即使雲乎禮是修道之人,也很快兩鬢斑白,幸運的是她找到了莫離,巨大的身軀就那麼平靜的躺在那裏,沒有痛苦,沒有掙紮,就在時間的長河中平靜的流逝著生命。
雲乎禮走到她身邊,沉默得感受著她的體溫,巨大的心髒緩慢的跳動著,屬於生命的光澤緩慢流逝。
這個陣法是失敗的,可能有最終的受益者,但絕對不是陣法裏的任何一個人。
“你得醒來。”
這是唯一的辦法,莫離並不能被移開,隻有走出時間的禁錮,才能脫離這個陣法。
白發落在莫離的鱗片上,雲乎禮推推她,巨大的身軀就那麼平靜的睡著,她的時間並不多,可能三十秒都不到,如果超過這個時間,她很可能無法離開。
冰冷的刀刃劃過肌膚,陣法裏的罡風凜冽,吹的流出來的血都是冷的。血液從手掌流出,被風吹的歪斜,又砸在地上。
血腥味同樣刺激著巨獸的神經,兩人的生活總是流著血,所以莫離對於雲乎禮的血液氣味極其敏感,這種敏感幾乎刻進她骨子裏,成為直覺一般在存在。
莫離的夢境中是掙紮的,她瘋狂的想要離開此刻的夢境,查看愛人的情況,但這並不容易。血液平靜的流淌著,巨獸的臉上出現了掙紮。
二十秒已經過去,莫離依舊處在夢境的掙紮中,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雲乎禮將傷口擴大了些,流出的血液不再滴滴答答,而是在空中連成線的一條。
三十秒已經過了,雲乎禮肉眼可見的焦急,但她隻是呆立在那裏,腳步怎麼也挪不動。
還有一個辦法肯定能喚醒莫離,她若是性命垂危,寶玉會喚她醒來。可這顯然是下下策,她還想再等一會。
“沒事的,我一會貼一張急行符走快點就好了。”
“你要醒醒啊。”
滿頭的白發被罡風吹的雜亂,壽命的流逝讓她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幹癟起來,但她依舊筆直的站著,期望著眼前的龐然巨物能夠醒來。
“天知道,我當時看見你的水藍色瞳孔時,有多釋然。”
在那之後雲乎禮經常說這一句話,確實是釋然,因為她終於能原諒自己了。
分明那時的雲乎禮已經很老了,即使貼了急行符,離開的概率也不高,但她固執的要用自己活下去的概率,賭她醒來的概率。
莫離隻會說她固執,全然不提自己為了帶她離開陣法所消耗的大半精血,那些幾乎是她這麼多年攢下的全部了。
18號街區的月亮並不皎潔,但月光依舊堅定的穿過雲層,照耀在大地上,堅定的選擇真是一件難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