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理解這東西是怎麼過來的,但是它說隻要放在地上就好,並且這小玩意兒強調了三次,不要像方片K一樣直接丟……
小骨頭球很快回到了方片K身邊,隨意抓起放到手裏揉啊揉,剛剛理好的一堆小骨頭又炸起毛來。它哇啦哇啦叫幾句,又被方片K丟到一邊。
她太了解三三了,包括在無限怪談開啟之前。三三的手可不是因為什麼意外,而是因為她的父親。
她的父親很難評價好壞,但絕對不是一位好父親。那時他在外界做了錯事,草菅人命,最後幾十條命壓在他一個官身上,必須得解決。
這種事不會流傳到真正的明麵上去,但牽扯的利益太多,想要完全不燒破紙,就要把火澆滅。那個時候的三三17歲,而他的父親就是即將被澆滅的火。
狡兔自然三窟,他的父親想保命,假死了。意外死亡,屍體跌落幾十米的懸崖,死的不能再死。但人意外身亡,誰來為這件事提出一個交代呢?
隻有17歲的三三,她走出父親的房間,直直走向和那些老古董的談判場。她走出來時就已經隻有一隻手了,她得付出代價,用來暫時平衡動蕩的利益場,暫時的。
方片K知道她的天賦,也許不會有第二個人比她更符合。
[局中人:當你以身入局時,事情的發展將更趨向於你的謀劃。時機合適時,您可以與任何存在以命對賭。]
正如她之前度過的19年那樣,進入局中,將變數賭在自己身上。與莫見月的謹慎派不同,她顯然更為激進的多。若不激進,也不能從那群吃肉不吐骨頭的家夥中,搶出一條活路了。
“哢噠。”是臥室門打開的聲音,方片K隻是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肩頸依舊放鬆,進來的人是三三,她並不意外。
小骨頭球似乎很激動,咕嚕咕嚕的跑到三三腳邊,揮舞著一根拿反了的骨刺,控訴方片K又把它丟來丟去這件事,當然,並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回來了?怎麼樣?”
“情況比想象中的好。”
三三端正的坐在主位的沙發上,或許不應該說端正,而是刻板。對此其實方片K要習慣的多,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連擁抱都隻會刻板的先伸左手。
有很多時候,方片K都覺得自己愛的是個骨頭架子,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以及到現在她都難以理解,骨頭架子居然確實擁有情感。
說實話,和一個骨頭架子相處真的很奇怪,方片K覺得若不是自己神經大條一點,很可能也接受不了。
有個朋友這麼評價,三三就像一個精密的ai,而方片K的存在就是為ai加了一條基本下限。就像機器人的第一準則是不能傷害人類,而不是不能傷害自己。
在怪談中她們幾乎不會有額外的感情,三三的腦子裏無時無刻都在模擬局中發生的一切,隻有離開怪談,多餘的情感們才會回籠。她們不是莫見月,更不是桑榆。談情說愛,終究是奢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