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對它愛不釋手，視線都不舍得從劍上移開。
男子也罕見地露出笑意，“喜歡嗎？”
“嗯！”小弟子重重點頭，從他幾乎要咧到耳後根的笑就能看出來了。
“給它起個名字吧。”
小弟子這才想起來問他，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師兄，都這麼久了，我還沒問過你呢，我叫譚沉，你叫什麼呀？”
“廖言。”
小弟子抱著劍，眼珠滴溜溜一轉：“那就叫言沉劍吧，這劍是師兄鍛造的，又是送給我的，正好我們倆的名字都有！”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急促尖嘯的哨聲，廖言眸光一沉。
他定定看了少年最後一眼，說：“好好活下去。”
小弟子看不懂他眼裏的情緒，剛要問，就感覺脖子一痛，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最後一個想法是：“他以後還能再見到師兄嗎？”
*
附近村落都搜索無果，天色也已昏暗。
但任務沒完成，而且右相大人身居高位，還一直騎著馬跟著他們一同搜尋，有這樣的上司在，官兵們沒有一個喊累，打起精神舉著火把在黑暗中繼續排查。
顧懷崇伸手，副官會意，為他遞上由熟悉路線的百姓繪製的地圖。
他接過地圖，掃視了一圈疲態明顯的軍士，指著地圖問：“確定沒有一絲遺漏了？”
副官點頭：“是，現在就剩這片樹林沒找過了。”
眸中飛快劃過一抹暗色，沉沉開口：“將士們也都辛苦了一天了，今晚就先在這樹林邊紮營。
休息一晚，明天白天再找。”
“是。”
副官招來一個通訊兵，“傳信下去，右相大人讓我們原地紮營。”
將士們的野外行軍經驗極為豐富，很快就搭好了帳篷，火堆也升起來了。
做飯的做飯，休息的休息，疲憊的精神也都放鬆下來。
還有人向顧懷崇發出了邀請，舉著手裏剛烤好的兔肉：“大人，下來一起吃一點吧。”
旁邊人推了他一下，這才想起來，大人身份尊貴，哪裏會和他們一起吃。
在軍隊待慣了，差點忘了這位不是他們的將軍。
雖然他們是真的對右相尊敬才會叫他一起吃，但這些京城的官可沒幾個瞧得上他們這些普通士兵的。
腦子一熱這些話就脫口而出了，經過別人提醒才醒悟過來。
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右相大人卻一點不扭捏，直接往草地上一坐，從他手上的兔子上撕下一塊肉。
一邊咀嚼一邊道：“怎麼，舍不得給我吃？”
小兵一下漲紅了臉，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是怕大人吃不慣我們這些粗食。”
他們以前也遇到過，那些京官到了他們駐守的邊關全是嫌這嫌那的。
嫌食物太幹太硬，不肯與他們一起吃。
可他們在外行軍打仗能填飽肚子就已經不容易了，哪有資格像他們一樣挑剔？
這位右相大人倒是和他之前遇到的京城的官都不一樣，會陪著他們一起執行任務，還會與他們吃同樣的食物。
一點架子都沒有，很是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