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詫異今天陪在小姐身邊的不是陛下，不過主子們的事向來也不是他們能置喙的。
陵落新奇地欣賞著望江閣特殊的歡迎客人的方式。
他在外遊曆多年，幾乎將大祁的國土都走了個遍，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形式的迎客。
掌櫃在他們前方引路，他與林湘並肩走在一起。
不過雖是如此他們倆之間也隔了大約半米的距離。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他們之間的差距，他不忍也不願讓她受到別人的攻扞。
刻意保持的距離是他不斷壓製的私心，也是他對自己的警告。
到了會客廳，林湘邀請陵落先入座，他也沒推辭，找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座位。
從懷中掏出一個折疊整齊的白色素帕，仔仔細細將桌椅都擦試了兩遍。
然後才和林湘一同入座，林湘禮貌道謝，隻是笑容有些勉強。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望江閣之後，她的心跳就開始不規律地跳動。
陵落看出來了她的不對勁，禮貌疏離也不在意了，聲音也難得多了絲驚慌。
“林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主動伸出手，但沒有直接放到她的手腕上把脈，而是離了一段雙方都不會覺得尷尬的距離。
林湘搖搖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我沒事，就是有些心緒不寧。”
她看了眼桌上的菜，“嚐嚐吧，這些都是望江閣的招牌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說完主動將一道豆沙蘋果往他麵前推了推。
這是她和陵落一起用膳的時候發現的，外表看起來格外溫柔端方的他竟然愛吃甜食。
陵落看著對著他淺笑的林湘，先是驚喜，之後心頭劃過一抹澀然。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她如今待他再好也不過是把他當朋友。
他心懷明月，卻隻敢將心意埋進深溝，用層層泥土將之掩蓋，生怕明月照見一絲一毫。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林湘以為他是不喜歡又不好意思說。
放下碗筷，歉意地說：“我以為你喜歡的，不用不好意思，不喜歡就換一道菜。”
陵落這才反應過來，看見她愧疚的眼神心裏一滯，忙舉起筷子夾了一塊蘋果，焦急道：“我喜歡。”
他的動作和語氣難得帶了點慌亂，林湘也沒注意，笑著將那盤菜放到了他的麵前。
他將麵前的食物放進嘴裏，往日最愛的甜味好像都變得苦澀。
心中想著別的事，再好吃的東西到他嘴裏都是味同嚼蠟。
雖然進過他的努力已經治好了她的體弱，但在治療時他同時也發現了另一個事。
那就是林湘的體弱是由胎毒所造成的。
之前他也一直在奇怪林湘為什麼會體弱。
據他了解，林湘的母親常年習武，身體不會差，他的父親是一個文人，可身體也很康健。
她又是足月生的，期間林母也沒遭受過任何的意外。
可她偏偏天生體弱，差一點就沒了。
師傅花了這麼多靈丹妙藥養著才讓她能夠正常生活，這件事一直盤亙在他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上次他再次為她診治，才在她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絲端倪。
她的血液中還殘留著極細微的胎毒，這也是導致她身體一直不好的真正原因。
雖然他現在將毒素拔出了，但他研究了許久也沒有研究出那到底是什麼毒素，拔出又會有什麼後果。
所以他很怕會再出現什麼意外，若是那樣他會恨死自己。
這比直接要了他的命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