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震得陶夭夭心頭一顫。
她沒有錯過百裏瑾年剛才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難以置信和受傷。
還沒想好要怎麼做，身體卻比腦子動得快。
飛快打開房門，衝著那挺拔的背影喊了一聲，“你回來！”
百裏瑾年轉身，唇角微微下垮，“師妹有事？”
這聲師妹與往常不同，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陶夭夭聽在耳中，覺得刺耳極了。
衝過去，一把揪著他的耳朵往回拉。
“師妹這是做什麼？”百裏瑾年蹙眉不悅，俊美無儔的臉上覆著一層拒人於千裏之的冷漠。
隻是他的一隻耳朵還在陶夭夭手中，被迫跟著她走，這姿勢屬實好笑。
連帶著他臉上的冷漠之色也變得滑稽起來。
百裏瑾年被陶夭夭拖進門，還沒說話，便被陶夭夭抵在牆角。
少年低頭，怔怔地看向還不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
她纖細的胳膊橫抵在他胸前，抬眼望著他，唇角翕動了幾次都沒出聲。
倒是她清澈的眼底，有著明顯的掙紮糾結之色。
百裏瑾年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後悔自己剛才的態度。
小姑娘一定是遇到什麼難事了，不告訴他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作為師兄沒能替她分憂，反而跟她置氣，這師兄做得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這樣一想，百裏瑾年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
伸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腕，輕輕拿下。
柔聲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跟師兄說說，不管什麼事，師兄定會全力幫你。”
陶夭夭見他如此態度，心裏更加懊惱。
懊惱自己被還沒發生的事情，攪亂了心緒。
平心而論，太子待她一片真誠。
當初在那座石頭宮殿內時，為了她跪在那女屍麵前求情，願以自己性命換她的命。
就憑這件事，她就不該對他疏離冷漠。
可是太子如今根本不記得天界的事，她該怎麼說呢？
一時間，竟像個鋸嘴葫蘆般一聲不吭。
她越是不說話，百裏瑾年越是緊張。
牽著她走到圈椅上坐下，蹲在她麵前，輕聲道：
“小師姐，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說出來我也好掂量掂量，不行的話我躲遠點。”
陶夭夭驀地一愣，下一瞬一把揪著他的衣襟惡狠狠道：
“你敢躲！我讓陶七揍你！”
百裏瑾年倏地笑了。
笑容如碎金般灑開，散進這空蕩蕩的大房子，無端升起一股暖意。
陶夭夭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逗她開心。
仰著頭歎息一聲，罷了，管他記不記得天界的事，她先跟他攤開說說。
左右太子現在要翻臉的話，也拿她沒辦法。
指了指半丈遠的大床，“你坐那邊去，我有話跟你說。”
他若要翻臉，動起來手來，她也有瞬間反應的時間。
百裏瑾年有點懵，說話就說話，幹嘛把他支那麼遠？
不過他也沒多想，坐到床邊，“你說。”
陶夭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你最近做夢了嗎？”
百裏瑾年：“？？？沒有。”
陶夭夭表情嚴肅，“我知道給你投夢的人是誰。”
百裏瑾年眼睛瞪得老圓，想摸摸她額頭，是不是發燒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