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七月中旬,夏糧都已經全部收獲了,莊子上的租子也收來入了糧倉。

莊子上的人也都閑了下來,於是編帽子的人多了幾倍,每隔個兩天,就有成摞成摞的帽子送到南幽巷作坊配絹花。

宋婉棠管著那一攤子事,小小年紀做事就賞罰分明,作坊裏的女工都很服她,時日一長,她頗有幾分管事的威嚴,宋婉梅這個做姐姐的,也深感欣慰。

隻是帽子生意仍舊慘淡,庫房裏的成品越積越多,都快堆積如山了,但宋婉梅仍然不想放棄,好在鞋子賣的不錯,倒也還能維持收支平衡。

還有囤糧的事情也不能停下。

宋婉梅又囑咐齊莊頭,要是有人想賣糧食,他可以再看著收一些,到時候她會按收來的糧食多少算報酬。

齊莊頭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自從入了伏天,天氣一日熱過一日,老太爺年紀大了,有些苦夏,整日蔫蔫的,總說身上不爽利。

宋婉梅姐妹替他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老人家年紀大了都這樣,立了秋,天氣涼下來就好了。

兩姐妹也再無法子,隻能三不五時的常過去看看。

許大江更是辛苦,他晚上也不回南幽巷了,直接就睡在老太爺身邊,時刻準備伺候著。

這天天氣十分炎熱,正好趙祈安休沐在家,等著吃過了午飯,宋婉梅同他一起去趙家看望林氏。

結果飯都已經端上桌子了,突然院子裏闖進來十幾個衙役。

領頭的衙役大聲斥問:“誰叫趙祈安?趕緊出來!”

一家子人俱是一驚,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全部出門來到了院子裏。

那個領頭的衙役一臉嚴肅,再次出聲問道:“誰是趙祈安?隨我們一起去衙門裏走一趟吧!”

院子裏噤若寒蟬,宋家人仍是一臉懵。

宋婉梅壯著膽子開口問:“諸位老爺,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家可是讀書人家,從來不做作奸犯科的事!諸位老爺到我家來可是有什麼事麼?”

還是那個領頭的開口:“府城知府大人家裏失竊,丟了很多東西!縣太爺懷疑與趙祈安有關!誰是趙祈安?”

全家人都嚇蒙了,連宋婉梅都白了臉色,但她還是強裝鎮定:“這不可能!我家祈安最遠也就去過豐樂縣,連去府城的路向哪邊走都不知道,怎麼會與知府家丟東西有關聯呢?”

那領頭的仍舊木著臉:“這些事情到底怎麼回事都與我無關!我的任務就是帶趙祈安去衙門裏查案,是非對錯自有縣太爺定奪!”

隨後又問一句:“誰是趙祈安?”

這時趙祈安才回過神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我是趙祈安!這位老爺,縣太爺不可能無憑無據讓你帶我去衙門,能否給我透個底,到底是什麼事,或是什麼證據,讓你們來拿人?”

領頭的麵上不為所動,嘴裏卻吐出幾個字來:“金絲楠千工拔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