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心裏抽痛,緊緊的將東西握在手裏。

這時,修玉和譚雲,還有白祁從兩個方向趕了過來。

白祁身上也滿是血跡,看著便知他在沙場上的廝殺有多殘忍,與柟梔的有所不同。

修玉第一時間看到柟梔滿身傷痕,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連忙上前查看,把脈。

“情況如何?”白祁看到,雖心裏難受,但也隻能幹著急。

在場眾人之中,他是那個風頭浪尖,最讓人見不得多嘴之人。

修玉搖頭,支離與白祁異口同聲:“搖頭什麼意思?”

“她傷得太重了,五髒六腑都有所傷,陣法對她也有一定的影響,隻怕……”修玉垂頭,他也十分無奈。

最怕的就是醫者未講完的話。

“那你師父呢?”白祁追問。

“師父他剛離開雲間海遊曆去了,此時根本找不到人。”修玉冷靜的回答。

支離滿眼求救,抓著修玉的手:“你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求你不要放棄她。”

他紅著的眼睛足以看出他的感情,修玉避開他的目光,起身,先喂了她一顆保命的丹藥,而後起身,為她施法療傷。

“你梨花州的泉水,可行?”修玉側頭,詢問白祁的意思。

梨花州是他的地盤,隻屬於他一個人的,修玉到現在也都隻是聽說,還沒去過。

“那她跟我走吧。”白祁想要將她帶走。

支離抱她的手緊了緊,將她護在懷裏,不願意撒手,卻惹得柟梔撐不住,再一次嘔了血,抬眼對上他的目光:“放我走吧,不然他們連救我的機會都沒有。”

他眼裏的淚水再也藏不住,瞬間滴落了下來,溫熱的淚水滴在了她的手中,她也一瞬的控製不住了,不舍地想要抱住他,卻使不上一絲力氣。

支離知道白祁對她的心思,可柟梔說的沒錯,她若留在他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若是不將她交出去,其他人便連救她的機會都沒有。

白祁不說話,隻是垂眸,等他做出選擇。

“女君跟我們走很安全,魔軍那頭有蓁蓁攔著,白祁可以全力助我,我也會盡可能的讓她早些好起來,知道你放不下心,但這是我能給的保證。”修玉當起了說客。

他比誰都清楚,柟梔現在最是耽擱不了一點時間,眼看支離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可柟梔的傷勢即使眾人一同出手卻還是壓製不住,氣息越來越弱。

天空卻忽的下起了小雪,至暮河再冷也不會降雪,這是地勢的差異,也算是一種懲罰。

眾人驚奇,紛紛抬起了頭,柟梔的呼吸卻稍稍的有些緩和,她是幽都山的主人,雪當然能聽她的調遣,更加能透露她的心境。

或許是天都看不下去,下一場雪,讓她回家。

她躺在他的懷裏,咳得越來越厲害,滿口血都是硬生生噴湧出來的,支離擦不及了,便隻能拿手勉強的接住她嘔出來的血,見她難受的厲害,他的心都在滴血。

“北衾…讓我跟他們…走吧……”

她眼裏夾著淚光,看著他一滴滴內疚又不甘的淚珠落下,心裏就好似被一隻大爪狠狠地捏住,死死的扣住,使得她呼吸不得,喘氣聲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