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替她拾起,卻不料剛拾起地上的一張圖紙,他便皺起了眉,上麵所畫的圖形正是寒懸陣的圖案。
他很清楚,當年他正是帶兵者,也正好撞見了那場驚天動地的鬥爭,所以他是親眼見過寒懸陣的,那麼陣法之中究竟是什麼樣子,他也當然清楚。
這圖紙畫得還不算仔細,轉眼,他握緊了手中的紙張,往周邊地上一瞧,便就看到了另一處還有一張相似的圖紙,這張上頭所畫便稍微的要精細一些。
可這越看越覺得心慌,越想便就覺得越不對勁,他回眸,望向正閉目修煉的柟梔,她的周身散發著淡藍色的光亮,隱隱約約已及形成了這圖紙上的花紋。
待紋路轉換時,她未能撐住,光芒散去,她也終於是停下手來,睜開了眼眸。
抬眼,她便看到了正手足無措,掩飾著‘罪行’的白祁。
“你怎麼在這?”柟梔連忙詢問,“你來多久了?”
突然的一連兩問,問的白祁停下了假意替她收拾的手,又尷尬的作勢拍了拍手裏的灰塵,笑道:“剛到······沒多久,剛到哈!”
他笑了幾聲,想要以此來掩飾他的尷尬,可是她很顯然也是不買賬的。
“這麼晚了,為何還未休息?”她問。
可這聽起來就不像是關心,更像是問責。
白祁聽著不高興了,可又沒什麼資格表現出來,所以便反問她道:“你方才練的是什麼?”
“沒什麼。”她斂眸,不敢再抬眼與他對視。
“你練的可是寒懸陣?”白祁的聲音有些怒了。
柟梔一愣,沒想到他會在這時闖進來,就算她不說,可這滿屋子的紙張皆是答案。
她便也不再逃避,抬眼,緊緊的盯著他,緩緩起身,挺直了腰背,絲毫沒有被他震懾到。
“是又如何?”
“你可知這陣法,施者的修為要達到多高的境界嗎?”
“我知道。”
“知道你還胡來?”
柟梔轉眼瞪他,難道他是在說她太弱了嗎?
被她狠狠地看了一眼,他竟真的有些膽怯,凶狠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一些。
“什麼叫胡來,難不成你比我更有天賦,難不成你就比得過我體內繼承下來的血脈嗎?”她也有些惱羞成怒,語氣重了許多。
白祁的天資固然不錯,可是再怎麼說寒懸陣時寒水一族的東西,季柟梔所繼承的血脈有著絕對的優勢。
所以她說得對,沒人能比她更有資格。
“可是就算你想用此陣來對付洪之主,一旦施出,也就意味著你的判決書,更何況不是你成功施出了此陣,洪之主便會敗的。柟梔,你可清楚?”
白祁眼神慌急了,急的往前一步,卻又止於這一步。
柟梔抬眸,眼裏沒有一點悔意,反而是更加的堅韌她當然清楚,正是因為她清楚,所以她選擇自己做這個去送死的人。
“你會沒命的······”白祁真的慌了。
“白祁,現在的局勢,沒有人能比我們兩個還要清楚,至暮河將要淪陷,雲間海內氣血已虧,洪之主隻要還有下一步動作,整個天下恐怕便要輕易得被其收入囊中。這一切,我相信······是你我都不願看到的。”
整個局勢來看,真的已經難以翻身。
“玄鳥的情況依舊不是很樂觀,她就連自己沉睡前所親自設下的結界都破不開,還怎麼出山對付洪之主?雲間海死傷無數,你又能出多少人手?至暮河淪陷隻是時間問題,暮城一旦失守,到時昌靈鎮便也將自身難保,試問,還有誰能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