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
段炳輝車禍死亡,並沒有牽連到劉桂霞。
目前也沒幾個人知道,段炳輝醉駕桑塔納,是要去劉桂霞家。
雲少宇一家人最擔心,受到驚嚇,內心痛苦而惘然的劉桂霞會病一場。
葉小荷也很擔心母親會因此病倒,每個早晨,小嘴巴都會湊到母親耳邊,用清脆的聲音囑咐母親,一定要堅強。
但是。
劉桂霞畢竟是經受過沉重打擊,經受過清貧生活洗禮的女人,她的表現還不錯。
每天正常上班,當她站在講台上,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回到家裏,她的情緒就會低落,吃飯沒胃口,整夜睡不著。
忽而會想到在金礦被炸死的葉長貴,爆炸很慘烈,葉長貴死無全屍。
忽然會想到前來找她,出車禍死亡的段炳輝。
桑塔納和卡車迎麵衝撞,桑塔納變成了一堆廢鐵,段炳輝被撞得稀碎。
雲飛鴻做事很到位。
段炳輝全責,但雲飛鴻還是以飛鴻礦業的名義,給予了相當金額的賠償。
賠償沒給段炳輝那幾個見錢眼開的親戚,而是給到了他的前妻和孩子手裏。
同時,給了桑塔納車主一定賠償。車主是段炳輝一個學生的父親,一般情況車不外借,可孩子的老師要借車,不能不借。
車主說,段炳輝上午就把車借走了,誰能想到,他夜裏會醉駕撞了大車?
同時,雲飛鴻安排段炳輝的前妻現身,讓劉桂霞看到了她的疤痕。
“額頭的疤痕,是段炳輝醉酒後,用手電筒砸的,當時流了很多血,孩子嚇得大哭,他一腳踢飛了孩子。”
“脖頸下方的疤痕,是被段炳輝用剪刀紮的,他飄娼成癮,可他卻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多說幾句話。他疑心太重,不喝酒還比較正常,喝了酒以後簡直不是人。”
“劉老師,你不要被他那點狗屁才華蠱惑了,不要覺得他這麼一個人車禍身亡很可惜。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你真跟他好了,你和小荷就掉火坑裏了。”
認清段炳輝的人品之後,劉桂霞慶幸自己沒做出糊塗事,也痛恨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可這次事件給她帶來的恐懼,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慢慢緩解。
……
雲飛鴻給錢很慷慨,車禍各方並沒有產生糾紛。
可他還是想不通,金礦的卡車為什麼會出現在向陽街。
司機馬秀山的說法是,車頭線路有點問題,準備開到向陽街兩公裏外的大哥汽修廠維修,那邊修車頭線路技術高。
可是,金礦的車輛出現故障,都是在清河當地的汽修廠維修,有時候也會送到坊山某個汽修廠……
夜裏。
外麵飄著雪花。
雲少宇家書房,氣氛有點沉悶。
錢保發和高劍棠都在,他們的臉色極為陰沉。
錢保發說道:“既然沒怎麼在大哥汽修廠修過車,又怎麼會知道那裏修理車頭水平高?如果隻是聽別人這麼說過,馬秀山不可能開車跑那麼遠。馬秀山看起來很淡定,但他應該撒謊了,他心裏有鬼!”
高劍棠說道:“可是,不管從哪個方麵考慮,這場車禍都不像一個陰謀。就算飛鴻礦業的卡車出現在向陽街有點奇怪,馬秀山也沒有圖謀不軌,他一直是正常行駛。老錢,你的意思是,段炳輝找死是個陰謀?”
錢保發黑著臉,冷眼看著高劍棠。
“老高,你懷疑我的判斷?”
“老錢,你又急了,我沒懷疑你的判斷。剛才大鴻不是說了嗎,讓我們站在不同的角度說話,從而揪出真相!”
“哦。”
錢保發用微笑對高劍棠表示歉意,“直覺告訴我,這就是陰謀。馬秀山開車出現在向陽街,應該有別的目的。讓他沒想到的是,行動還沒開始,就有一輛桑塔納撞了過來。意外出了車禍,行動隻能取消。”
雲少宇說話了。
“錢叔,你說的這種情況,夜裏我也想到了。我甚至覺得,馬秀山開車跑到向陽街,是衝著小荷大超市去的。”
“少宇,你可真是個聰明孩子。”
錢保發太興奮了,很用力的拍了雲少宇的肩,“如果不是桑塔納撞上了卡車,那麼馬秀山很可能開著卡車衝撞小荷大超市。段炳輝歪打正著,幫小荷大超市擋了一劫!”
安靜煮茶的趙紅英,忽而嚇得尖叫起來:“太可怕了!如果卡車衝撞超市,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傷亡!這麼嚴重的事故,不管多麼硬的人脈都擺不平,這麼一撞足以摧毀了雲家的零售業。”
雲飛鴻麵色昏暗,極為沉重說道:“背後的人,會是誰?”
他看向了錢保發,錢保發卻看向了雲少宇。
“錢叔,你信心不足了?”
“這一旦判斷失誤,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我真有點不敢說,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