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頭一聽,心道不好,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老妻“哎喲”一聲,雙眼一閉就要暈倒。
這麼多兒子兒媳在場,哪能真讓她倒,梁氏和葉穀雨連忙扶著她,帶她進去,又是摁太陽穴,又是喂水。
不過她這一暈,不管是真暈還是假暈,分家這話題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畢竟氣暈父母,在孝字當頭的時代,可是重罪,要是哪個狠心點的父母以不孝的罪名將子女告進衙門,嚴重的要被罰去做十年八年苦役。
楊老太自然是假暈,她平時有些糊塗,關鍵時候,還是很精明。
要分家,她第一個不同意。
如今手裏捏著家裏的銀錢,一大家子聽她差遣,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若是分了家,她還有什麼?
經曆了這件事,老兩口都知道,以後不能在明麵上偏心小兒子了,對於其他兒子兒媳,也不能太過苛刻。
晚上的時候輪到黃氏做飯,心裏憋著氣,她隨便炒了個青菜,鹽都沒放,稀飯也是米粒可數。
若是平時,楊老太定然會狠狠罵一頓,這會兒卻沉默不語,木著臉機械地吃自己的。
然後今日一早,楊老頭就將呼呼大睡的楊易從床上拉起來,帶去地裏鋤草施肥。
不管這是不是做樣子,起碼也算有表態了,楊詩跟楊書臉色才好一點,隻是家裏的氣氛依然沉悶。
葉夏至聽完楊家的糟心事,也是為大姐感到心累,同樣是兒子多,林村長家都不會有這些幺蛾子,說到底還是偏心導致的。
“那你想不想分家?”
葉穀雨歎了口氣,“做夢都想,但上頭兩個老的不鬆口,這家分得比登天還難。”
雖說現在家裏男人多,重活輪不到她們女人幹,而分了家之後,隻有夫妻兩人,那她就要累很多,但比起自由跟清淨,苦點累點又算什麼。
葉夏至也陪她歎了口氣,也是,除非楊家老兩口其中一個過世,不然想要和平分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她也將這件事放在心中,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幫到她大姐,就算分不了家,將她一家三口摘出來圖個清靜也好。
回到家中,將酒都搬下來,葉穀雨也不著急走,幫著她們把發酵好的黴豆腐碼進壇子裏。
她知道這是妹妹們要賣的,細節的東西一概不問,比如這豆腐塊上為啥長了白毛,外麵裹著的棕色粉末又是什麼?
隻做一個碼豆腐的工具人,說說笑笑地幫著把活幹完。
等太陽將近下山,葉夏至想要留她吃晚飯,“反正昌兒有姐夫看著呢,你就留下來吃頓飯嘛,昨天我到鎮上買壇子,順便買了肉回來,今日還有呢。”
葉穀雨搖搖頭,“你們留著自己吃,我回去吃,昌兒現在可調皮了,隻吃我喂的飯。”
她這樣說,葉夏至也不好繼續挽留,拿出一壇腐乳,
“剛才去你家的時候忘了,這壇腐乳想請姐夫帶到縣城去給酒樓飯館和雜貨鋪的掌櫃看看,順便幫我談下價格,一壇價格六十五文到七十文錢,若是以後壇子還回來,可以減五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