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柳老太君身體好轉,正在東禪房陪馮舞用膳。
臘梅、綠梅抱了兩大盆紅海棠進屋。
“老夫人,百花園園主送了兩盆新株海棠來。說是對昨日的意外表示歉意。”
柳老太君笑道:“園主客氣了,昨日的事,哪能怪到他頭上。”
馮舞跟著笑笑,扭頭瞧見明豔的紅海棠,頓時失了神態。
老太君拍上馮舞的手,親昵道:“看來是合你心意了。”
馮舞壓下眸中異樣的情緒回:“這兩株海棠,花色很別致。”
老太君招招手,綠梅抱了一盆過來,放在床邊方幾。
一股海棠少有的清香隨風飄散。
老太君點頭歡喜,“竟是個帶香的。”
馮舞撫上花葉,笑了。
“都說海棠無香,唯有鳳國獨有的西府海棠花色明豔,自帶清香。可見百花園名不虛傳,當真集聚天下奇花異草。”
老太君認可道:“張家乃禦用花草師,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馮舞沉吟,提議:“外祖母,玨王爺多次相助,實在無所報答。不如將這海棠花送一株與他,算是借花獻佛了。”
老太君當即同意,“倒是個好主意。綠梅,你走一趟。”
綠梅應聲抱著還未放下的海棠出屋去。
馮舞向門外望去,又是一陣出神。
老太君瞧她滿麵憂鬱,握住她的手歎道:”舞兒,你哥哥畢竟是馮家長子,有他的責任,你別太和他計較。”
馮舞點點頭,“我明白。他來說情,我不生氣,隻是難受罷了。”
哪個妹妹會高興自己的哥哥向著外人,還是她仇恨的人。
老太君心疼的摟住她,“你別多想。他替馮嬌說話,不過是為了馮家的臉麵。”
“說到底,你才是他的親妹妹。這份親情,誰都撼動不了。”
馮舞鼻尖一酸,將頭埋進老太君懷中,“外祖母,我隻認您,聽您的話。”
老太君忙哄道:“好了好了,你身上有傷,不宜傷心,別想不開心的事了。”
“嗯。”
馮舞悶聲應著,賴在老太君懷裏不想動。
她活了兩輩子,隻在老太君感受到親人的愛,她太貪婪這一份溫情。
綠梅送花去清院,適逢蕭玨會客,便將花遞於徐伯轉交。
淨清瞧著一刻鍾前搬出的花又回來了,“噗”的笑出了聲,“看來馮小姐不大喜歡啊。張晉,你這花莫不是假的。”
“胡說。這可是我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從鳳國運來的西府海棠,珍品中的極品。”
張晉鄭重解釋,轉而推卸責任,“何況,我是照王爺的要求尋的。有問題,絕不關我的事。”
說著,又向蕭玨道:“王爺,花我送出去了。老夫人轉送您,是你們的來往。您該付我的報酬,不能少吧?”
蕭玨抬眼一掃,張晉立馬收起嬉笑,合了扇子轉移話題,“話說,桃園的事如何處理,還請王爺賜教。”
蕭玨幽幽的問:“什麼事?”
“剛剛不是……”
張晉對上他淡漠的神色,止了話頭,恍悟,“好,明白了。沒事了。”
他起身拱手,“天色已晚,王爺好生休息。您要的人,明日定當送到,告辭。”
淨清盯著張晉離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扭頭道:“你們有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