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舞出了樹林,正值豔陽當空,山路空蕩幽靜。
以往此時,通往鴻福寺的道路香客不斷,從沒有這般冷清。
“這個地方冷冷清清的,有什麼好的?”
一名姑娘在馮舞身邊停住,約莫十五歲。
她雙手掐腰,望著鴻福寺的門匾嘀咕,隨即轉向身後命令:“你們別跟著了,我自己進去。”
她提著裙子邁了幾步台階,突然扭頭,盯著鳳舞看了看,笑著打招呼:“馮小姐?真巧啊。”
馮舞回以一個禮貌但不認識的微笑。
“我見過你,就在百花園。”
那姑娘瞧見馮舞的輪椅,心直口快叫道:“你真的瘸了!”
知心厲喝:“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沒別的意思。”
她撓撓頭,無害的笑笑,折回來蹲在馮舞輪椅邊,先看了一圈四周,湊近馮舞,神秘兮兮道:
“百花園那日,我也在場,親眼看見你從窗戶口摔下來。”
她特地加重“摔”字,笑的愈發意味深長。
馮舞偏頭看她,等她的下文。
果然,她威脅,“你幫我一個忙,我就不告訴別人事情的真相。”
馮舞反問:“在場幾十人,每個人都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你的臆測?”
她“噌”的站起來,“我是秦國公的女兒趙青櫻,我的話,誰敢不信?”
馮舞發笑:“這就怪了。我與秦國公府並無交集。趙小姐因何憑空詆毀我?莫非,你在為誰鳴不平?”
這一問倒顯得趙青櫻有問題。
趙青櫻吃癟擺手,“才不是。算了,我玩不過你,不摻和你們的事。不過,你還是得幫我一個忙。”
她堵住馮舞去路,大有不答應不放行的氣勢。
馮舞思量趙青櫻剛剛所說不假,便賣她一個人情,“好,說說看。”
“我要見趙青衡,你帶我去。”
“抱歉,我並不認識此人,幫不了你。”
馮舞按動輪椅按鈕欲走。
“哎呀。”
趙青櫻跺跺腳,急躁的跟上,“他出家名叫淨清,之前給你瞧治過。他不願意見我,你幫我約見一下。”
馮舞建議,“您找淨清師父,該請玨王爺幫忙。”
趙青櫻陡然停了腳步,回的幹脆,“我才不去。”
“你怕他?”
“沒人不怕他。”
趙青櫻囁嚅,不自然的臉色出賣了她內心的忌憚。
馮舞笑笑,不再說話。
趙青櫻跟隨馮舞進了柳院。
馮舞指向側屋請道:“趙小姐,您請屋中稍坐。”
回來的路上,知心已去請了淨清。
“謝了。”
趙青櫻爽快進屋,關門等著。
主屋裏,梅書聽見聲音出來,滿臉惆悵,“小姐回來了。”
馮舞心咯噔一下,轉向主屋,“外祖母怎麼了?”
梅書搖搖頭,陪同她一起進屋,關上了門。
老太君尚在午休,睡的深沉。
梅書憂心道:“老夫人今日嗜睡。請了醫和尚來診斷,說是毒雖解,但誘發舊疾嚴重,需加大藥量控製。”
梅書又是一聲歎氣,“她如今的身子骨,怎麼扛得住?”
馮舞聽的鼻尖酸澀。
“是啊,外祖母連番遭遇重擊,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梅姨,往後還請您多費心。外祖母受佛祖庇佑,一定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