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禦書房中,蕭庭一見到蕭玨,第一句便是不滿。
“皇叔,你什麼意思?整整十八車,吃得下麼?”
難怪他不提前上報,就將鳳瓊珺迎進門,原來是想私吞她的嫁妝。
蕭庭那個氣啊。
蕭玨從容回:“這是鳳國為瓊珺長公主準備的陪嫁,自然歸她自己打理。”
蕭庭一摔禮單,斥道:“皇叔,你糊塗!”
“鳳瓊珺帶來的嫁妝,足夠養活幾個城池。你不抓到自己手中,等於給了她傲慢的資本。她如何對你、對朕心悅臣服?”
蕭玨麵不改色回:“臣不需要。”
“你!”蕭庭無話可說,壓低聲音提醒,“別忘了,你答應朕的還沒做到。朕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蕭玨頷首,恍若未聞。
*
禦花園裏,鳳舞跟隨嬤嬤,一路百無聊賴的走著。
直至走到一處池塘邊的涼亭,鳳舞道:“本宮累了,在這歇腳等王爺吧。”
宮嬤嬤客客氣氣的領她進亭子,說:“老奴去給您備些點心。”
話畢領著幾名宮女離開。
鳳舞靠著河邊木欄,端了桌上的魚食喂魚。
忽聽花叢綠樹後的小道上傳來竊竊私語。
“你們說,這皇叔都娶了六任了,鳳國長公主怎麼還願意和親?”
另一人說:“這有什麼。咱們皇叔論樣貌地位,哪樣不是一等一的好。怪隻怪那些小姐們命薄,才被克死。”
“要我說,鳳國那位長公主,能被人害的三月不醒,可見是個晦氣東西。說不準會連累皇叔呢。”
“是啊。都說命太硬的,是瘟神轉世。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讓她來衝喜。”
又一人說:“你們懂什麼。管她什麼長公主短公主,遠嫁而來,便是甘願俯首稱臣,注定低人一等。鳳國,早晚是陛下的囊中之物。”
這熟悉的聲音。
鳳舞眯了眯眼。秋水剛要說話,被鳳舞製止。
她放下餌罐起身,輕步往道上去,站在池塘邊欣賞景色,認真聽她們說話。
那幾人轉過道來,皆捂嘴嬉笑,眼中滿是對和親公主的輕視。
“聽說啊,昨日她一進城就進了玨王府.連個拜堂都沒有,一條喜帕就入洞房了。”
“太寒磣了。我記得馮側妃進楚王府,可是和楚王妃一樣的待遇。”
馮嬌不大樂意她們提舊事,又不好發作,隻好陪笑,“見笑了。”
鳳舞聞聲轉過身來,大方的打量她們。
看衣著打扮,言談舉止,這些人,和馮嬌是一丘之貉,都是官宦人家、皇室之中的貴妾。
她好歹是貴客。蕭庭竟然讓這些平日上不了台麵的人進宮,與她作陪,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
馮嬌正不自在,忽然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目光。一抬頭,隻見馮舞一身紅衣,正衝她們微笑。
馮嬌頓時臉色煞白,腿軟了下去。
兩旁的人扶住她問:“馮側妃,你怎麼了?”
馮嬌勉強站住身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馮舞。
不可能,馮舞已經死了,早被柳老太君帶回柳州埋了,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你、你是誰?”
眾人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人,皆為一震,驚恐的往後退。
“這、這,這不是……”
“大白天怎麼有鬼?”
眾人見她盯著馮嬌看,以為是來向馮嬌尋仇的,忙都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