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的文書送達柳州。
老太君看了之後，沒有想象的偏激，反倒客客氣氣的送行送信官員。
她說：“既然陛下有旨，需柳家出力，柳家自當盡綿薄之力，不負陛下所托。”
待回了廳房，老太君將文書重重拍在桌上，凝了神色。
馮瑞從內廳走出，憂心問：“外祖母，皇上派遣柳州軍去鳳地是何意？”
這等棘手之事，無論怎麼派遣，也不該輪不到柳家啊。
柳老太君歎道：“陛下有心拿柳家開刀，要奪走你外祖父最後一點基業。”
當初蕭庭將馮舞賜婚蕭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馮舞去世，馮瑞墜崖屍骨無存，柳家從京中的內鬥中脫身而出，蕭庭一直找不到由頭對付他們。
駐守鳳地，便是調動、收編柳州軍最好的理由。
“外祖母，您答應了？”
柳老太君無奈點頭，“是啊，不答應，陛下會名正言順的收走柳州軍。”
“瑞兒，聖旨已下，我要你親自帶領柳州軍去鳳地。”
“我？”
馮瑞詫異，他之前墜崖，被柳家人找到，秘密接回救治。
她特地向外宣稱，他墜崖失蹤，不見屍首。更是交代他好生養傷，不能露麵，不能向京中透露自己存活的消息。以至於馮廣陵一直以為他死了。
現在讓他帶兵去鳳地，豈不是自爆身份？
柳老太君道：“柳家沒有嫡子，除了你，沒人能號令得了柳家軍。舞兒臨死前，收回了柳宮死侍，他們與你一同去，護你周全。”
“當然，我上報朝廷的領將名單，是族中另兩名年輕子弟。他們算是你的表弟，也是營中將領，對柳家忠誠，會好好配合你。”
馮瑞尚存疑惑，“可是，我們去鳳地要做什麼？”
不說鳳地魚龍混雜，無法管束。單單柳家軍人微言輕，就很難服眾。
恐怕那些積怨已久的邊關將士，會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老太君道：“陛下起了瓦解柳家的心思，就算多忠心，也於事無補。我同意柳軍征調，無非是以退為進。”
“鳳地並非自家地盤，不用我們強出頭。見風使舵，也是一種本事。待時機到了，自然就知道出路在哪。”
老太君沒有明說，馮瑞卻能感覺到，她在謀略什麼。
“那，我爹那邊？”
“先不要告訴他你還活著。邊關沒有人認識你，可以藏一段時間。”
“是，我明白了。”
待馮瑞退出房間，老太君招呼梅書，“給玨王爺回信，就說一切按他的意思辦，讓他放寬心。”
鴻福寺，蕭玨收到柳老太君信件，轉手寫了幾封信，讓宋崇送至張晉手中。
另一邊，蕭庭已下達了旨意，命周駿、周川父子為都督、監軍前往鳳地管治。並派遣柳州五萬兵入駐鳳地，協助管理。
鳳舞考慮，“一旦柳軍進入鳳地，勢必引起騷亂。在他們鬧得不可開交時，需要有人調和。我得走一趟。”
蕭玨低頭，將信折了兩折，又將信展開，最後索性放到火盆裏燒掉。
直到信紙化成灰，他才出聲，“不用著急，你先將眼疾治好，我派人護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