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蘿緩緩睜開眼,小眼神有點茫然,瞄見跟前快點燃的香,雙眸聚焦。
她撓了撓頭,要糟,她想著時間這麼多,就眯一會兒,沒想到快睡過頭了。
顧星蘿抓起墨條,隨意灑了點水,開始磨墨。
鋪紙,握筆,蘸墨,動作笨拙。
代表大淵的鄧京墨幾人:……
一看就是沒怎麼習過字的!
隻見顧星蘿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回想什麼,大顆墨滴就這麼濺在紙上,迅速暈染開去。
顧星蘿沒在意地抓起揉團一扔,鋪上新的白紙。
落筆劃了兩撇,她蹙起小眉毛,小臉露出一絲糾結的表情。
完蛋,她想寫簪花小楷,但是她手力太軟,時間也不夠了。
該不會要翻車了吧!
顧星蘿無奈望天。
她雖然不想出風頭,但是因為自己拖著大淵輸了,也不好。
要是以後墨昀辭發現端倪,以他的性子……
顧星蘿打了個小激靈。
咳咳,她絕對不是怕他,就是覺得他太煩了!
小姑娘遲疑再三,索性心一橫,挽起袖子,毫不客氣地踩上桌子,手中狼毫摁在硯台粗暴蘸上一圈。
‘大淵’兩個大字流暢在紙上翻飛,不帶一絲停滯,無形中多了一份肆意灑落。
上輩子她為了瞞天過海,掩藏住女兒身,練字練的是狂草。
字跡氣魄磅礴,從頭到尾就體現一個‘狂’字。
現在她年齡還小,寫不出狷狂風範,但是灑逸自如的意境尚在。
小姑娘跳下來,看了眼自己的字跡。
摸了摸下巴,也就……勉強能看吧。
殊不知,自己踩桌的這一舉動,愣是嚇壞了鄧京墨幾個。
這是寫不出來,鬧脾氣了?
鄧京墨皺皺眉,原本對顧星蘿攢的一絲好印象,瞬間沒了個幹淨。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動輒就發脾氣。
就像他家中小妹,一有不如意,就鬧騰。
依他看,顧星蘿就是不知道這種比賽的重要性。
此時,香燃盡。
早早等在一旁的夫子敲響鑼鼓,上前去收卷。
來到顧星蘿麵前的時候,她提醒夫子一句:“字跡還沒幹,要小心拿好,我不寫第二幅哦。”
收卷的夫子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星蘿將狼毫往筆洗裏一丟,蹦蹦跳跳就走了。
小姑娘瞧見便宜爹來了,就坐在觀看台第三排,前麵幾排的位置都是給王孫貴族留的。
顧侯爺剛走出觀看台,顧星蘿一臉天真燦爛的笑容飛撲過來。
虎背熊腰的顧侯爺咧嘴一笑,正要彎腰接住小閨女。
卻沒想,小姑娘跟他擦身而過,撲向身後的紫荊。
“紫荊!紫荊!有沒有帶好吃來看我?”小姑娘摟著紫荊的胳膊撒嬌。
紫荊說:“有的,天涼,奴婢做了炸丸子,放在馬車裏。
等姑娘這一場的評分出來,就能吃了。”
顧星蘿很長時間沒吃紫荊做的拿手炸丸子,當即瞪大眼睛,軟綿綿道:“我們現在就去吃吧!評分不會跑的。”
說完,顧星蘿扭過頭,她一臉疑惑跟顧侯爺說:“父親,你們軍營訓練強度這麼高嗎,連來看我都要蹲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