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不談這個。”歸虛笑得爽朗,無所謂地擺擺手。
阿年端著盆溫水進來。
百裏鈺淨手後,拿著細棉布把手擦幹淨,冷白的手指隱隱透出一絲病態不健康的青筋。
“少主,是否先用膳?”阿年問道。
百裏鈺轉過頭看著歸虛,聲音清潤:“用過膳了嗎?一起吃吧。”
歸虛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晚膳很快端上來,菜肴豐富,但以清淡為主。
隻有歸虛麵前擺了盤辣子雞和剁椒魚頭,是他喜歡的辣味。
阿年布菜,百裏鈺坐得筆直,動筷舉止優雅,就連夾菜的幅度都跟精密計算過一樣,每道菜隻是淺嚐即止,沒什麼口腹之欲。
有道菜要蘸醬料,阿年飛快的在醬料碟上點了下,就放在少主碗裏。
歸虛:“……”
每次他都不太想來表哥這裏吃飯。
光是看著,就很折磨人了。
用膳過程,沒有人出聲。
百裏家規矩如此,食不言。
沒多久,百裏鈺放下筷子,已經吃好了。
阿年這才將一疊紙遞過來,“少主,朱管家來過,這是調查出來的。”
一疊紙,大抵有十來張。
若是秋瑩瑩在場,怕是要震驚不已。
十來張的情報,將秋家四口的來曆,過往,事無巨細的寫得清清楚楚。
就連秋南豔花重金請來一位從皇宮出來回鄉的老嬤嬤教導女兒,老嬤嬤姓氏名誰,家中幾口人,教的什麼,都十分具體。
但唯獨缺了秋家去大淵王朝期間發生的情報。
阿年見百裏鈺看到了最後一張紙,出聲解釋:“朱管家已經在想辦法聯絡我們在大淵的人。”
百裏家族隻在南虞國活動,就算在大淵和北緒國安插了人手,也都是一些邊緣的人,可能消息有限。
百裏鈺隨手放下一疊紙,他記性很好,過目不忘。
秋家四口的資料,實際有用的沒多少。
百裏鈺揉了揉眉心:“讓朱管家安排一下,明日我見見秋家的人。”
說完,他稍頓,“讓秋家把婚約信物帶上。”
歸虛剛吃好放下碗筷,聞言抬起了頭。
婚約信物?
跟誰的婚約,百裏表哥的嗎?
歸虛表情詫異。
他怎麼從來沒聽娘和姨母說起過。
他在百裏家待著,隔幾天都能看到送給表哥的女人,然後都被當天送走了。
還以為是百裏表哥身子不好,才沒有收下,原來是有婚約在身。
百裏鈺偏頭,看了眼歸虛。
這個表弟不會藏事,什麼都寫在臉上。
百裏鈺不由沉默了一下,手抵著唇輕咳了一聲,風雅溫和的聲音:“百裏家和秋家祖上有婚事約定,
秋家的人二十年前銷聲匿跡,今天突然拿著信物出現了。”
這件事倒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雖說沒想馬上告知父親和母親,但百裏鈺估摸著大抵能再瞞兩天。
而且,百裏鈺對自己的婚事並不熱衷,他能活到現在,都是跟老天借命。
歸虛瞪大了眼睛,驚奇道:“既然消失整整二十年,今日拿信物找上門?
百裏表哥,確定是跟你有婚約的秋家人嗎,會不會是誰冒名頂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