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閣老坐在太師椅上,臉色越來越鐵青,目光陰沉得仿佛能化作實質殺人。

他陰鷙又渾濁的眼神掃過烏淑青和烏父,最終落在阿福身上,聲音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次九具屍體被扔在烏府的屋頂,烏閣老都氣得不輕。

何況是現在懸掛在自家大門口上那條滿是血跡的白布!

這跟啪啪打他的臉,有什麼區別!

他要的是顧星蘿悄無聲息的去死!

結果,顧星蘿還活得好好的,反倒他惹了一身騷!

現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他這個閣老,買凶殺人!

就算他撇清幹係,別人表麵不說,難道心裏就真的認為他沒做過這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拔出。

一旦遇到類似的事情,別人想到的第一個永遠是他!

思及此,烏閣老氣得拍桌子,砰砰作響。

該死的第一樓!

自己的據點被燒,沒銀子花,拿他開什麼刀。

他們是窮瘋了!

殺手不都應該到死都會保住雇主身份嗎!

還有該死的顧星蘿!

要不是她不把烏府放在眼裏。

他堂堂一個閣老,又怎麼會跟她一個賤丫頭計較!

烏閣老總結來總結去,那都是別人的錯!

“閣老,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一樓的人向來沒什麼規矩,但不會……”將雇主的身份透露出去,否則以後誰還敢找第一樓。

阿福的話還沒說完,烏閣老聲音洪亮的打斷:“既然知道他們沒規矩,你還找他們做什麼?

你找他們的時候就沒動過腦子!”

阿福變了臉色。

他跟了閣老二十幾載,這話不可謂不嚴厲。

阿福當即跪了下來,“是奴才考慮不周,讓閣老名聲有損,還請閣老懲罰。”

烏閣老陰沉著臉,“等會自己去找林管家領罰,三十仗。”

最後三個字,烏閣老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一旁的烏淑青聽到這裏,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烏家的懲罰向來是最重的。

烏淑青因著從小被當未來太子妃教導,故此犯錯隻罰過打手板。

但她小時候見過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濕祖父官袍的下人,仗棍滿是斑駁血跡的倒刺,隻十板子人就沒了。

這在烏淑青心底一直留有很深的陰影。

旁邊烏父一聲不吭,聽見烏閣老的話隻皺了皺眉頭。

烏閣老眯了眯眼睛,眼神如毒蛇:“除了第一樓是不是還找了暗閣?”

烏閣老不認為第一樓被血洗放火,他烏府大門口掛著白布條,會是顧星蘿做的。

隻是惱恨這麼不湊巧,第一樓被仇家一窩端了。

而第一樓不守信,收了定金,沒把事情辦成,還在他大門口掛布條勒索!

簡直豈有此理!

阿福仍然跪在地上沒起身,猶豫了一下,說:“暗閣那邊說不接這個單子。”

話落,烏淑青滿是難以置信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她聽過暗閣,這是跟第一樓不相上下的殺手組織,從沒失手。

像這種殺手組織,不是給錢就接嗎。

她雇清廊那種小組織,不過是手裏沒什麼銀錢。

祖父請得起第一樓,自然也應該請得動暗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