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顧星蘿還沒走到前院。
就已經聽到那裏傳來吵得不可開交的聲音。
“忠勇!做人不能忘本,想你爹還在世的時候,對我們這些族人一直常聯絡。
怎麼到了你這輩,逢年過節派個人打發便算了,我難得來做客,你竟然要趕我走?
你還眼裏有顧氏宗族嗎!”三叔公怒目圓瞪,中氣十足的質問。
身旁若棉扶著他,她人低下頭去,卻刻意露出了白皙細膩的脖頸,讓人遐想聯翩。
顧侯爺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耐著性子解釋道:“三叔公,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現在京城出了命案,你們……”留在京城,他無暇顧及。
然而,三叔公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打斷。
“什麼不是這個意思?
我要是不來這一趟,還真不知道你心如此大,不認宗族親人!
忠勇你不敬族老,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三叔公毫不客氣地大聲指責。
最後一句,多半已經有威脅之意。
顧侯爺頓時皺起了眉。
如今京城已經夠亂了。
經過仵作的多次查驗,當初死在牢裏的褚明,就是殺害皇商薛進寶的凶手。
可是,褚明拿走的神蕪國藏寶圖下落全無。
北緒國使臣團眼看馬上就要到了,顧侯爺和謝大人兩人忙得頭快禿了。
要不是郭管家遣來的人說,三叔公帶了個年輕女子,時不時在他院子附近轉悠,他還未必回來一趟。
這個三叔公以前在宗族向來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他帶來叫若棉的姑娘,安的什麼心,昭然若揭。
顧侯爺也不是個蠢笨之人,他不禁聯想起近幾日朝堂上好幾位官員當麵彈劾他破案一事,遲遲沒有拿出一個結果。
再看看突然上門來的三叔公,怎麼想都覺得有人在背後推動。
要不然,怎麼隻彈劾他這個協助大理寺的人,而不是彈劾真正主事的謝大人?
對此,顧侯爺心裏有數,但他沒辦法跟三叔公明說:你被人當槍使了。
若是三叔公沒有這種心思,也不能被人慫恿得來。
正當顧侯爺要繼續堅持將人從哪來送哪去的時候,顧星蘿走了進來,笑眯眯地說道:“父親,既然三爺爺你要在京城小住,那便住著吧。”
顧侯爺和三叔公、若棉齊齊一愣。
“小五。”顧侯爺皺起了眉頭,下意識掃了眼若棉,就想趕緊跟寶貝閨女解釋清楚。
顧星蘿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郭管家,“若三爺爺缺什麼,郭管家便給他準備什麼。
來者是客,不要怠慢了。”
郭管家下意識朝顧侯爺看去。
三叔公已經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忠勇糊塗,但他這個在鄉野養大的女兒還不算太廢,勉強算是懂得點禮儀。
想來在賢惠的若棉悉心教導下,未必不能嫁個高門子弟。
在三叔公的眼裏,顧星蘿不是從小在永安侯府長大,在莊子住過六年,那簡直還不如在宗族長大的姑娘們。
要是沒有個嫡母長輩教導,肯定找不到好人家。
就算顧忠勇有侯爺身份,但三叔公心底多少有點看不上,全靠了老侯爺年輕時打下來的戰功,蔭庇了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