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透過罐子鏤空的縫隙看見白斕蟲安靜下來,頓時鬆了口氣。

沒反應才好。

要真的有反應,那他們離死不遠了。

哪怕他們有二十多人,安珀也不覺得有任何的勝算。

沒看見庭院裏這些堆疊的屍體嗎?

死去的人加起來比他們還多。

更何況,連第一樓的殺手都沒活下來。

“屈軍師,白斕蟲的感應不會有錯,它沒有反應,隻能說明,聖物已經離開了。”安珀耐心地跟屈泅解釋。

屈泅想要的不是解釋,他要聖物!

哪怕那聖物不能再——

屈泅立馬停下了自己的思想,聖物沒到手,多說無益。

“安珀,你是不是不希望找回聖物?”屈泅眼神銳利地看著安珀,審視地意味十分明顯。

大有安珀點頭承認,屈泅就不會留他性命。

安珀雖然有點怵兒屈泅,畢竟他的手段不僅在西域國聞名,在古嶺部落也一樣流傳著。

但……明明是他們古嶺部落的聖物,大祭司都沒有屈軍師著急。

這是為什麼?

安珀壓下心裏的疑惑,對屈泅回答道:“聖物現在的主人不好惹,我被她斷了一臂,僥幸逃生。

而白斕蟲在莊子裏失去反應,我敢肯定今晚她動手了。”

要不然,安珀想不通莊子裏這一堆的屍體是怎麼回事。

似乎除了她,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聽到安珀的回答,屈泅不由在心裏對顧星蘿起了警惕,沒再輕敵。

如果說,先前屈泅認為自己安排的計劃很順利,那麼這一個個棋子還沒出場,就被連根拔起,讓他莫名火大。

可是,按照安珀的說法,是個年輕姑娘得到了聖物。

一個姑娘家怎麼會這般厲害?

她背後有什麼勢力。

屈泅腦子裏想了很多,可是他沒見過顧星蘿,沒有辦法揣摩出更多的信息。

他隻好壓下迫切想要得到聖物的心思。

既然知道聖物就在大淵京城,一定跑不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挑起……大淵和北緒兩國之間的爭端。

**

顧星蘿對莊子後續的事情一概不知,回去後,她正忙著補眠。

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紫荊擔心她餓肚子,把顧星蘿挖起來喂了一頓飯,又睡了回去。

大有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顧星蘿的睡眠質量。

紫荊一時語塞。

京城裏依然熱熱鬧鬧,街上的百姓們誰也不知道背地裏暗潮洶湧。

盤踞在京城的各大勢力一下就消停起來,靜待著明晚的宮宴。

要說有什麼不太平的地方,唯有玄天拍賣行。

緋衣維持屈膝的姿勢已經將近半個時辰,明明是不冷不熱的春天,甚至還有些溫和的風吹了進來,她的後背卻是濕透一片。

她麵前的楚溢之懶散斜坐在太師椅上,雙腿擱著桌子,整個人身姿歪斜,手裏端著杯早就涼透的銀紋茶盞。

他慢慢轉動著手上的茶盞,目光也落在上麵。

自從緋衣戰戰兢兢地進來稟報,楚溢之已經欣賞這茶盞近半個時辰了。

緋衣說完後,楚溢之不說話,她更不敢貿然出聲,室內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