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蘿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雄寶殿。

方寸大師雙手合十,開始垂眼念佛經。

兩個小和尚跟著走了出來,將大殿的大門緩緩合上。

小和尚對著眾人說道:“住持要在大殿誦經,由小僧帶各位施主去齋堂用膳,請隨小僧過來。”

兩個小和尚將一行人帶到齋堂。

佛光寺裏住著一百多個僧人,平時都在齋堂用飯,因此齋堂頗為寬闊。

容納三四十人的權貴子弟,自然不在話下。

齋堂放著整整齊齊的長桌長凳,桌上已經擺好剛出鍋的齋菜,一碟碟素菜,冒著熱氣。

“這些都是我們寺廟後山栽種的青蔬,還有春天才有的嫩筍尖,各位施主請慢用。”小和尚客客氣氣地說著,聲音還帶著些許稚氣未退的童音,有點脆生生的。

眾人聞言,很快男女分桌而坐,卻沒人跟顧星蘿上前搭話。

在顧星蘿沒回京之前,烏淑青一直是京城的風向標。

雖說前陣子烏家失勢,但在迎接使臣團的宮宴上烏家不受影響。

此次來佛光寺祈福,又是烏淑青起的頭。

大家知道烏淑青跟顧星蘿不對付,一時間,各自自覺避嫌。

烏家權勢滔天,他們都不想為此讓烏淑青記恨上。

看到顧星蘿帶著紫荊進來,大家紛紛躲開視線,排擠得十分明顯。

“顧姑娘,你要不要……跟我們一桌?”這時,一個圓臉少女有點兒怯生生地出聲。

林晚晚看顧星蘿一個人站在齋堂門口,猶豫了下,還是上前發出了邀請。

她爹就是個六品小官,跟在場的其他權貴少爺千金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她爹每三年才回一次京城述職,烏淑青就是想借著烏家的名頭敲打她爹,也鞭長莫及。

雖然辜負了母親的叮囑,但林晚晚覺得錯不在顧五姑娘。

明明顧星蘿壓根沒做什麼,不過是沒跟著她們一塊討好烏淑青,事事以她為先罷了。

林晚晚心底並不認同烏淑青的霸道。

於是,林晚晚鼓起勇氣,又重複了一遍:“顧姑娘,要一起用膳嗎?”

顧星蘿不認識林晚晚,看了她一眼。

林晚晚麵容靦腆,平日不愛與人交談,感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緊張地攪了攪手上的帕子。

就在林晚晚以為顧星蘿不會答應的時候,聽到對方清越的聲音:“你在哪桌?”

林晚晚呆呆愣了下,回過神來,連忙說:“第三張桌子,靠窗那張,我帶你去!”

說著,林晚晚速度轉身,腳步急切地帶路。

又怕顧星蘿跟不上來,連連回頭。

“姑娘,她應該是林知縣的嫡次女林晚晚。”顧星蘿不認識林晚晚,紫荊這些年一直待在京城,雖然不常出府,但林晚晚的家世讓她有所了解,便小聲介紹道。

“林知縣是六品官員,每三年才會回京一次。

按照常理,林家上下理應跟著林知縣一起,但林晚晚的母親是白鶴書院獨女。

白鶴書院現在名聲大不如前,可是往上數,曾出過五位文科狀元,其中一位成了大儒。

可惜的是,白鶴書院的院長身患重疾,臥榻十多年,已經不理書院事宜,全靠著林晚晚的母親在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