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蘿回到煙霞小院,想到雲來齋雅間那個畫麵,精致白嫩的臉頰不自覺泛著淡淡紅暈,心裏有點兒小羞惱。
墨昀辭那廝就不能好好談正事嗎!
顧星蘿對自己也很懊惱。
她怎麼就這麼跑回來了,還有事要問他呢。
顧星蘿神情有些挫敗,無力地往貴妃椅上一躺,拿出帶回來的小冊子,還沒等重新翻看。
‘咚——’的一聲悶響。
橢圓的小木塊順著袖袋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
顧星蘿怔了下,彎腰撿起來,想了一想,就起身去了隔壁書房,隨手拿了張白紙鋪上,將木塊放在墨汁裏滾了小半圈,然後才放到白紙上稍稍用力摁了下去。
上麵印出來的細密紋路,跟之前的三顆佛珠一模一樣!
顧星蘿又將小木塊洗幹淨後,湊近仔細聞了聞,連令人心神寧靜的氣味也一樣。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顧星蘿的神情發生了些許變化。
要是她找到那個已經出城瞎了隻眼睛的中年男人,會不會就能知道是什麼?
還有……駕車那個壯漢身上的煞氣比起烏亞銘隻強不弱。
那位一直沒有露麵的屈軍師到底將《千門》裏鑽研的功法給了多少人。
這些人又知不知道自己練的功法,沒有顧家心法打下的基礎,隻有死路一條。
顧星蘿的神情越來越冷,腦子飛快運轉。
人已經出城去了,看方向應該是朝著天桂城去的。
這一主一仆肯定有急事在身。
不然的話,就那個瞎了半隻眼的男人肯定會想辦法把小木塊弄到手。
既然他勢在必得,那就一定會回來拿到手。
顧星蘿眸光閃了閃,很快冷靜下來,隨手將小木塊扔進小匣子裏,重新拿起小冊子翻開起來。
既然有小木塊在手,她又何必專程去找人,守株待兔最合適不過。
有那個時間,她不如好好研究秋家嫡係的死亡名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本名冊保存不當,光從多處破損的封皮就知道了。
除去一些像是蟲蛀的小孔,最頭疼得還是被人撕去的最後一頁。
顧星蘿認認真真翻開了好幾遍,試圖在這上麵找到蛛絲馬跡。
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近一個時辰,顧星蘿有些犯困了,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
忽地,她目光瞥向撕掉的上一頁,不由得一頓。
名冊上分別登記了死去之人的姓名、性別、年齡。
顧星蘿注意到上麵的順序,是按照男女區分,再按照年齡從低到高。
秋家以女子為尊,登記名冊的人也按著這個規定進行登記在冊。
小冊子前麵小部分記的是秋家女子名字,後麵大部分才是秋家男子名字。
顧星蘿抿了抿唇,來回翻著現在小冊子上的最後一頁。
除去撕掉的那一頁,這頁上麵的名字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年齡……卻有點奇怪。
秋家嫡係男子的年齡都很年輕,歲數皆在十八到二十五歲左右。
而且這個歲數的幅度波動不大。
顧星蘿不解。
秋家有什麼家規,不允許年齡太小或太大的嫡係男子留在本家嗎。
那麼,被人為撕去最後一頁上麵的內容——
應該還是秋家男子的名字。
為什麼一定要撕去?
撕掉的那一頁名單裏有人認識或見過幕後之人?
顧星蘿沒思考太久,身子後仰,靠著椅背,感覺問題又繞了回來。
她又耐心地翻看一遍小冊子,沒有其他發現後,這才合上冊子,揉了揉額角。
不行,她手裏對秋家的認知和線索,大部分都是打聽出來的,並不能確定真實性,隻有死亡名冊是實物。
顧星蘿思忖著,白嫩細膩的指尖輕輕撫過破舊泛黃的封皮。
想起秋家的明泊信物。
這無一不指向著秋家和神蕪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來,她有必要去一趟南虞國。
不過現在還不能動身。
要等北緒國使臣團離開,這樣一來,原本在暗中想挑撥的異域人才會死心撤走。
顧星蘿絲毫不懷疑,這幾日京城隻是看上去風平浪靜,背地裏還不知道如何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