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做著思考狀,突然被祁鶴青的動作搞得呆住臉。
他搭在身前的爪子捧上被祁鶴青塞進懷裏的玉白玉佩,絲毫沒有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仙氣正源源不斷地往他身體裏鑽,隻茫然若失地,下意識點頭。
祁鶴青見狀,放心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去了憫心長老的身邊。
祁鶴青選擇的小花架的位置極好。
既能夠拉開距離,不至於讓小家夥聽到他們商討事情的內容,又能夠保證多寶一抬眼的範圍內就看到他們的去向。
憫心長老聽不見祁鶴青彎腰與多寶交流了什麼,但對此番場景眯了眯眼,心裏不是很能理解。
鶴青師侄對這一隻小小妖精好生貼心,直接把他放到一片幹淨地上不就行了,還專門找了花架安置。
多此一舉。
祁鶴青背對著多寶,快步朝著憫心長老走過來,因此憫心長老並沒有看到多寶懷裏抱著的玉佩。
直到祁鶴青走近了些,憫心長老這才看清楚遠處的多寶懷裏抱了什麼。
棕褐色的小熊貓抱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兩者色差太大,不管怎麼看都特別亮眼,讓人難以忽視。
他心下一顫,急忙去看本來應該掛在祁鶴青腰間的玉佩,結果果真什麼也沒看到,“鶴青,你糊塗了?你把玉佩給他做什麼?!”
說著,憫心長老急忙越過祁鶴青,拎起衣擺就要衝著多寶所在的方向走去,氣勢洶洶,要去將玉佩搶回來。
然而才剛走了兩步卻被祁鶴青拉住了手臂,“師叔,隻是暫時交給他保管……”
“什麼叫暫時保管?!”憫心長老語氣裏帶著狂躁,看著祁鶴青拉著他的手,猛地甩開,憤憤不平開口:“那玉佩是——”
祁鶴青打斷了憫心長老接下來的即將要說出來的話,“師叔,玉佩隻是一個小配飾。”
祁鶴青語畢,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憫心長老的呼吸也明顯一滯,默默收回指著小熊貓懷裏潔白玉佩的手指。
“隨便你,隨便你,隨便你。”憫心長老心裏覺得煩悶不已,氣勢洶洶地甩了衣袖,在原地打轉。
最後眼不見心不煩,轉頭慪氣索性不看他:“說說看,這次來洹青峰,可是派中出了什麼大事?”
祁鶴青淡然收回懸在半空的手,輕聲道:“派中一切安好,我此次前來是為請師叔幫忙檢查一下身體。”
憫心長老的眉頭刹那間狠狠蹙起,猛然回頭。
“不是我,是他。”祁鶴青的目光看向正抱著玉佩嗅玫瑰花香的多寶,“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共睡了十二個時辰左右,期間隻吃了一次食物。師叔,我知曉小熊貓嗜睡很正常,但我有點擔心他身體有什麼內傷。”
憫心長老眼中的擔憂還沒收回去,就聽到了祁鶴青的一番話語,頓時被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祁鶴青,老夫是醫修,不是獸醫,我可不給獸類治病!”
想他堂堂憫心長老,隨意煉製出的藥丸在不周山山外就能被各大門派高價買回去秘密研究,現如今已經淪落到隻能給一隻小妖看病了嗎?
整個九州大陸仰慕他醫術的人比比皆是,竟然讓自己為一隻獸類檢查身體。
嗬。
欺人太甚!
祁鶴青聞言,依舊麵色如常看不見有絲毫慌張,他回道:“師叔,他已經修得靈智,算不得是獸類。”
憫心長老見祁鶴青在明知道遠處的那小熊貓是隻小妖的情況下,還敢將他帶在身邊養在靈雲派,怒斥:“虧你也知道他是隻妖!”
憫心長老越說越來氣,更是被氣的直跺腳,圍著祁鶴青轉圈,一邊轉一邊念叨:
“就算是他修得了靈智又如何?獸類到底還是獸類,即便是他能聽懂人類語言也改不了他骨子裏留著的妖族血脈,一旦靈雲派有人察覺到他的不同,靈雲派便容不得他。”
祁鶴青的眼眸低斂,薄唇輕啟:“師叔,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過,您放心,我能保證他的身份不會被人發現。
隻是,此行還是勞煩您為他檢查一下吧。畢竟嗜睡傷身,這個道理還是您曾經教給我的。”
祁鶴青自然知曉憫心長老所說的一切,但他著實不舍得將小熊貓送出去,既然擔心被別人發現,那他便日日夜夜將小家夥帶在身邊好了。
這樣,小撒嬌包總不至於在他眼皮底下被惡人害了去。
憫心長老聽見祁鶴青提到“嗜睡傷身”,知道他這是在光明正大地打感情牌。
幼年時期的祁鶴青因為雙耳失聰和性格內向,沒少受靈雲派同屆弟子欺負。
被克扣的飯菜、衣物、生活用品,和總是時不時壞掉的桌椅、圍院……
他小時話少,受了欺負也不知道去找這些師叔師伯們和師尊告狀,隻一個人將那些受過的罪全部敲碎了往嘴裏咽。
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小祁鶴青便會呆在那間小木屋裏睡上幾天幾夜不出來。
碰巧有一次憫心長老煉藥需要采些筍尖做藥材,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師侄後院種了一片,便想著找小祁鶴青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