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院外,幾個家奴打扮的人步履匆匆從柴房抱來一捆捆幹柴,堆在牆角。
澆上熱油和烈酒,隻待主子一聲令下放火點燃。
……
蘭亭院
時鶯半坐在榻邊,聽到院子裏的動靜,眉頭微蹙,語氣疑惑朝外詢問道:“春桃,外邊發生了何事?”
春桃站在門外,語氣無比焦急回道:“聽說有賊人夜闖府中,不僅火燒院子,還盜走了府中至寶。
容大少爺正帶人滿府搜查,賊人受了傷,血跡消失在咱們院子。
容大少爺擔心賊人躲藏在蘭亭院,危及老爺和姑娘的安全,現下要帶人裏裏外外搜查院子。”
春桃等在門外。
時鶯聞言把手裏弄髒的毛巾丟進榻邊的水盆。
毛巾攪亂了一汪幹淨透徹的清水,鮮紅四處暈染擴散,直到侵蝕渾濁整盆清水。
時鶯不疾不徐走過去拉開房門,看到容瑄帶了很多家丁,舉著火把站在院中,將整個院子照得宛若白晝。
他們把蘭亭院所有下人都集中喊到院子,派人看守了起來。
仔細清點了下人頭,發現蘭亭院的下人獨獨少了謝九蕭的貼身小廝油三和油四。
時鶯與人群中的容瑄一眼對上,後者哪怕在此時,依舊不失風度,微微頷首,溫聲道:“雲姨娘,驚擾了。”
時鶯跨步出門,隨手合上房門,隔絕了外人向屋內窺探的視線。
時鶯朝他微微側身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府中丟失了何物,需要容公子如此興師動眾。”
“至關重要的物品,不知道雲姨娘可曾看到賊人?”
時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很淡,站在屋簷下反問了一句:“至關重要的物品,是有多重要?”
容瑄低垂眼眸,沉吟片刻,抬眼直直凝視著她,一字字道:“攸關性命,不知這個答案,雲姨娘可滿意。”
時鶯眸光一頓,嫣然笑道:“容大公子說笑了,妾未曾看到任何賊人。”
容瑄盯著她久久無言,眸光幾不可察越過她,似乎是在打量她身後緊閉的房門。
時鶯順著他的目光回首看去,清淺笑道:“容公子,這是不相信妾,想要進屋搜?”
“容瑄並非不相信雲姨娘,隻是賊人奸滑,容瑄不敢以滿府性命安危相賭,需要親自帶人搜查一番,方可心安。”
容瑄此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踏著步子,自階下緩步而上。
時鶯不再言語,靜靜立在原地,不悲不喜,就那麼看著他。
容瑄望著她的眼睛,眸底似醞釀著什麼,提步走上石階,距離兩步靠近她。
忽而聽到一道放蕩不羈的男人聲音從房中傳來。
語氣略帶不滿。
“容瑄大公子,這就是你們容府的待客之道?”
一個披著黑發,身穿月白長袍的年輕男子醉意撩人拉開房門,出現在門口。
他睡眼惺忪,衣袍微敞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整個人沒個正形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勾出壞笑的弧度。
身上濃鬱的酒氣隨風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容瑄頓時停住腳步,眸光沉下來,望著麵不改色站在門口的謝九蕭。
他腦子靈光一閃,頃刻間明白他們大概是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