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跪在祠堂裏,滿麵淚流,盯著搖曳的燭火和高台之上的上百牌位,心裏又虛又怕。
祠堂裏的老嬤嬤,滿臉皺紋,一雙眼睛如鷹一般盯著她,讓她不得不跪的筆直。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侯府的酒席散了,祠堂更是寂靜,汪氏哭腫了雙眼,依舊諾諾抽泣。
老嬤嬤神情木然,上前給剪了燈芯,又新添了燈油,目光掃過跪著嚶嚶哭泣的汪氏,忍不住搖了搖頭。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汪氏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眼淚掉的更凶了。
“嬤嬤,我來接汪氏回去。”顧瑞駿沒有看汪氏,而是上前跟老嬤嬤搭了話。
老嬤嬤點了點頭,顧瑞駿才冷漠的瞧了一眼汪氏“還不走?”
汪氏掙紮了幾下,沒掙紮起來,眼巴巴的瞧著顧瑞駿,卻沒的大回應,嗚嗚哭出了聲兒,顧瑞駿冷眼瞥著她,抬腳便往外走。
顧瑞駿大步走的極快,汪氏一瘸一拐的在後麵跟著,出了祠堂的院落,汪氏的女使才圍上前來,扶住了她。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的回到院子裏,顧瑞駿不等點燈,便怒氣衝衝的坐了下來,緊盯著門外那被人攙扶,渾身狼狽看似虛弱至極的汪氏。
“汪氏!你可知錯!”屋裏瑩瑩燭火,照不清顧瑞駿的神情,一聲暴喝讓汪氏渾身顫抖,哭聲漸起。
“閉嘴!休要用你那鱷魚眼淚蒙混過關,往日我就是對你太過寬容,才讓你今日如此放肆,竟敢在大哥的婚禮上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夫君......”汪氏一激靈閉上了嘴,眼裏卻沒什麼慌張,瑟瑟往前湊了湊,怯懦道:“妾身不知......妾身不知究竟犯了何錯......”
“嗬~”顧瑞駿冷笑一聲,那雙眼眸更加生冷。
“汪蓉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知錯,認錯,改錯?難不成非要讓我將證據擺在你麵前,休棄你出門,你才能知錯?”
“夫君!你、你竟然要為這種小事,就、就要休棄我?”汪氏連掩飾都忘了,震驚無比的睜大了眼睛。
顧瑞駿滿臉的失望,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咬著後槽牙,一副恨鐵不成鋼又身心俱疲的樣子。
“小事?你覺得毀了大哥的婚禮是小事?你覺得讓侯府丟顏麵是小事?你覺得讓侯府被人詬病是小事?!”
“成婚之時我就告訴過你,入了鎮北侯府,那便要與我鎮北侯府共存亡,侯府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瞧瞧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與二嫂攀比,挑唆二嫂與人為敵;拈酸吃醋,謀人性命......”
“我沒有!”
提到謀人性命這事兒,汪氏立刻反駁!
顧瑞駿嘲諷的笑了笑,站起身指著汪氏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如果再有下次,你膽敢做對侯府不利的事情,我立刻就寫休書!”
說著便闊步往外走去。
汪氏再次淚眼朦朧,看著顧瑞駿從她身邊經過,卻不曾給她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