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深夜,齊國公府上下,亂成一團,齊國公散著頭發,從後院的美妾床上爬下來,一邊穿衣,一邊朝外奔。

遇到前來理事的嘉榮郡主,夫妻二人撞了個麵對麵,齊國公慌張了那麼一瞬,縮下去的肩頭又挺了起來。

怕她作甚?

老子的兒子是陛下近臣,陛下身邊的頭號紅人!

嘉榮郡主鄙夷至極的輕瞥了他一眼,帶著人繼續往前院兒走。

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個不中用的東西!

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

可笑!

她竟為了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與人爭風吃醋了半輩子!

齊國公見嘉榮郡主並未尋他麻煩,一頭霧水的愣在了原地。

“國公爺,咱得去前麵看看世子!”

“哦哦哦,我的兒~”

齊國公快走了幾步,到了前廳更是小跑了起來,到了門前,擠開了邁腳進門的嘉榮郡主,卻不曾想,腳尖被門檻絆住,身後之人又來不及相扶,讓齊國公踉踉蹌蹌地摔進了門,撲通一聲跪在了鋥亮的地板上。

嘉榮郡主伸了伸手,抿著嘴又收了回來,示意奴仆去攙扶。

“我的兒啊!這是怎麼了?!我的兒啊~”

奴仆還沒沾上手,齊國公淒厲的喊著,連滾帶爬的奔到了蕭景然身旁,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

嘉榮郡主翻了個大白眼,臉皮抽了抽,邁出去的腳收回來,又邁了出去。

她是這家中的主母,總不能等著連氏那賤人搶了來理事!

顧雨瞪圓了眼睛,瞧著眼前的場景,自覺往後退了退。

不是......

人沒死呢!怎麼就哭起喪來了?

他家爺說了,不能讓他死了,抬回來的這一路他都瞧著呢,真沒死!

嘉榮郡主瞅著半跪在地上,似是一心都撲在兒子身上的齊國公,忍了又忍。

“大夫請來了嗎?子規,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能讓你家爺掉到了河裏去?”

嘉榮郡主這話一出,半跪在地上的齊國公也不哭了,抹了把眼淚,跳起來斯哈斯哈的揉了揉膝蓋。

“對!大夫,大夫怎麼還沒來?拿帖子去請太醫了沒有?”

轉頭瞧見一身泥的子規,伸出去的腳伸了伸又收了回來,擰著眉質問道:“你是怎麼看顧世子的!怎麼能讓世子摔到河裏去!”

子規苦著一張臉,瞥了瞥站在一旁的顧雨和兩個凶神惡煞的護衛,委屈道:“國公爺,這也怪不得小的,世子爺在芙蕖姑娘的花船上喝醉了酒,說是要散散酒氣,小的苦勸,惹惱了世子,世子隻讓小的遠遠的跟著。”

“原本都好好兒的,誰知、誰知......”

顧雨和兩名護衛不動聲色,緊盯著說著話的子規,子規隻覺一身惡寒“誰知世子不知是腳滑了還是怎麼的,就、就掉下去了。”

“還好鎮北侯府的顧世子聽到小的呼救,帶著護衛趕了過來,這才將世子撈了上來......嗚嗚~若是沒有顧世子,小的今日恐怕也隻能跟著世子爺沉到河裏去了。”

說著轉身朝著顧雨深深作揖“小的謝過顧世子救命大恩!”

齊國公也聽明白了,恍然跟著子規朝顧雨作揖,顧雨挺直了脊背,勉強讓自己鎮定。

“我家世子爺,說了,既是同僚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人咱們也完好送回來了,那小的們就回去交差了。”

這一家子是不是都有什麼毛病,給他作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