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內,周安瀾再次被顧瑞霖撂倒,滿身是汗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眼裏難得露出笑意。
顧瑞霖朝著周安瀾伸出一隻手,周安瀾也毫不客氣的覆了上去,站起身便有小太監為上來替他清理衣衫,整理鞋靴,擦汗遞茶。
顧瑞霖往邊上挪了挪,接過一方帕子,自顧自的擦去麵上的汗水。
“也就隻有你,還敢將寡人往地上按。”周安瀾披上了衣裳,眼裏透著幾分歡喜,點著顧瑞霖道。
顧瑞霖不以為然的將帕子遞還“可是陛下說的,用不著讓著您的,陛下的旨意,臣怎敢不遵?”
周安瀾嗤笑:“嗬~沒看出來,你還會遵旨呢?可別糊弄寡人了,你是個什麼德行,寡人還能不知道了?”
顧瑞霖咧著嘴笑而不語,套上自己的官袍,自己動手係著帶子。
“哪日把你那新媳婦帶來讓寡人也瞧瞧唄?咱們兄弟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讓寡人瞧瞧是個什麼美人兒,能讓你神魂顛倒。”
顧瑞霖扣腰帶的手頓了頓,沒抬頭“陛下是不是忘了,昨日已經見過江氏了?”
周安瀾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湊到顧瑞霖身邊用胳膊肘頂了頂顧瑞霖,調笑道:
“昨天那是在大殿上,隔著那麼遠,寡人能瞧得見什麼?”
“不想讓寡人瞧?瞧你那小氣樣!”
“寡人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還怕寡人跟你搶啊?”
顧瑞霖任憑周安瀾擠兌他,就是不說話,不做聲。
周安瀾覺得無趣,撇了撇嘴,隻覺無趣。
“這才多長時間,就世道變了,你也變了。”
顧瑞霖整理好了衣衫,對著周安瀾深作揖“並非是臣變了,而是如今的情況不同了。臣和陛下已不是兒時,君臣之間還是要守著規矩才好。”
“哼!不過是疏遠寡人的借口,說好的一世兄弟,到頭來還是要為這君臣之禮繞道。”
周安瀾有著片刻的落寞,朝著站在一旁,有了些拘謹的顧瑞霖擺了擺手。
“行了,寡人知道你是怕朝堂上那些胡說八道的嘴巴,不為難你,跟寡人說說漠北的情況。”
“鎮北軍去年到今年戰果不小,開支也不小,為了鎮北軍的事情,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寡人想聽你說說真實情況。”
宮女太監迅速在這武英殿裏收拾出一張茶桌,擺放上了瓜果,茶點,兩人依次落座。
顧瑞霖抿了抿嘴,像是很為難的樣子,又帶著幾分愧疚,遲疑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鎮北軍今年雖說有小勝,狀況卻遠沒有朝廷上吹捧的那般好。”
“防衛工事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難,單從開年起,敵寇小規模的襲擾、搗毀、就有四百六十三次,損失更是不計其數,這隻是截止到臣來盛京之前,各堡統計到的數字。”
周安瀾擰起了眉,心有疑問。“一道土牆,就讓突厥部落如此懼怕?”
顧瑞霖垂了垂眸“的確隻是一道土牆而已,卻能擋得住突厥人的快馬騎兵,哪怕隻能擋得住一時,也能為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做支援,做備戰準備。”
“這些年,雖無大戰,小打小鬧卻越發頻繁,去年冬日的那一戰,突厥人並未用全力,充其量也就是一次試探。”
“臣的父親料定,兩年之內,漠北必有一戰,且不會比十五年前的那場大戰的規模小,突厥人很可能會比十五年前更加瘋狂的進攻。 ”
“東胡人,這些年也一直在蠢蠢欲動,若是隻有突厥人,鎮北軍奮力一戰可穩操勝券,但若是東胡人也加入了這場戰爭,恐怕以鎮北軍現在的兵力......難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