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從進門就這麼跪著,不說話,也沒掉淚,一直垂著腦袋看不清神情。

江雲娘從杜丹進了門,就交代凝霜去查事情的始末,如今人還沒回來,她家爺倒是把自己給氣跑了。

倒是沒什麼壞心思,就是這心思轉的太快,對她又不是十成十的信任,在外麵轉也就罷了,偏偏在她這裏也是如此。

這是毛病,得治!

杜丹等顧瑞霖走遠了,才啜啜地哭起來,一連給江雲娘磕了七八個頭,一邊磕頭一邊哭著求道:

“求夫人,求世子夫人,放奴兒一條生路。”

“並非是奴兒自願來的,顧世子也並非對奴兒有意,不知是哪位貴人誤會了,求夫人放了奴兒吧!”

給她十八顆膽,她也不敢進顧世子的後院啊!

那位顧世子就是個混世魔王,就是個煞星,殺人不眨眼的,她若是早知道......

她就算早知道又能如何,她這樣的奴兒,怎麼可能自己做的了主?

江雲娘眉梢輕挑,這是有什麼淵源?她家爺竟然將這嬌花兒似的人兒嚇成這副樣子?

“起來說話吧。”

有人上趕著給她家爺送嬌妾,她自然是不喜的。

可看到杜丹這副哭的可憐的模樣,她又有些於心不忍了,不過就是個地位底下的女伎,她能有什麼選擇?

不過是人們博弈時,手中的小棋子罷了。

為難她做什麼,隻看接下來這個杜丹要如何做。

若是她有自知之明,給她條生路也無妨,若這是個不知好歹的,那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杜丹跪了一頓飯的時候,連跪帶驚嚇的,她那雙腿早就沒了知覺。

掙紮著起不來,最終還是被桂芳從地上給提了起來,被扶著好一陣子才自己站穩當。

江雲娘也是在杜丹站起來之後,才看出杜丹的樣貌,氣質看起來出水芙蓉,這樣貌也是如此,並無半點妖媚之氣,反倒有幾分書卷之氣。

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也難怪在兩三年來都很受人追捧。

杜丹從進了這道門,知道這是顧世子的家,心裏就怕的要命,忍了許久,哭了一場,見世子夫人還算和善,才漸漸平複了情緒。

聲音嬌軟帶著顫開口解釋道:“大約是兩三年前了,顧世子與幾位公子,在翠韻居喝酒,喝到後半夜,顧世子許是喝多了酒,被人攙扶著就到了奴兒的房中......”

“當時顧世子已經醉的不太知事了,什麼、什麼都沒跟奴兒做,就是尋了床榻睡覺。”

“奴兒當時也是累的緊,又舊聞顧世子與妻情深,想著若是能成了顧世子的女人,哪怕是無名無分,也該、也該過的比別的府上好。”

“奴、奴兒、奴兒就......”

提到這個,杜丹悔不當初,又想起當日的情景,似是已然成了她輩子的夢魘,太、太嚇人了!

“所以你鑽他被窩了?”

江雲娘見她吭哧半天,也說不出,抿了抿嘴替她說出來了。

剛剛回到江雲娘身邊的桂芳,心中一驚,連忙查看自家主子的神色,又帶著同情的目光去瞧杜丹。

杜丹聽到江雲娘的話,心頭一鬆,眼淚又啪嗒嗒地掉了下來。

“顧世子他沒碰奴兒,就是......就是......”杜丹想起那日的情形,瞬間窒息感上湧,好似喉嚨又被扼住,令她難以呼吸。

江雲娘等了半晌,沒等來後半句,隻見杜丹捂著脖頸,呼吸急促連忙招手讓人去請大夫,人還沒出門,杜丹就已經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