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娘進門便朝著那窗前的位置去了,隻一眼,便是神清氣爽,景致果真極好。

江麵上一支一支裝扮華貴的船,如散落銀河中的點點星辰。

江風徐徐而來,帶著如黃鶯出穀般的歌聲,或渾厚,或清脆的琴聲,悠揚向遠。

顧瑞霖讓人搬了兩把椅子到窗前,凝霜又將江雲娘的那把椅子墊了兩層軟墊,墊高了些。

“坐下慢慢瞧,聽曲兒嗎?找人進來唱上兩段兒。”

“好!”江雲娘自然要點頭答應的。

不過這景致,瞧上一眼兩眼是驚豔,多瞧一會兒就沒什麼可看的了。

桌上的糕點,可比府上的要精巧,也比外麵買的要精致,放在高腳碟裏,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兒,這哪裏能忍心下口?

上一刻江雲娘還在感歎令人不忍心吃,下一刻身邊的人便伸出了大手,一把捏起那嬌花兒似的點心,徒留碟子裏幾片碎渣。

江雲娘回過頭的時候,那點心已經大半進了他的嘴裏。

“嗯?你想吃這個?讓他們再給你取,我餓了,先墊一口。”

皇宮那席麵隻能看,吃不得,就晌午在家吃了一頓,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呀~我怎麼忘了,在家裏還給爺留了餃子。”

江雲娘這才想起來,她早知道那宮宴吃不上東西,專門給他留了一份的量,結果他一進門就讓她收拾東西出門,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個幹淨。

江雲娘說話躊躇的時候,顧瑞霖已經將整塊糕點咽了下去,抿了口茶水,才道:“無礙,讓顧時回去取,快馬走一趟,也涼不了。”

說著就揚聲叫顧時進來,江雲娘想了想“讓王嬤嬤包好,帶生得過來,借酒樓的灶房煮。”

若是在家裏煮好,這樣的天氣,就算馬再快,也得涼了。

酒樓的廚房就算忙,也定然會給貴客們留上一處備用的爐灶。

“按照夫人說的去辦。”早知有餃子,他還吃什麼點心啊!

顧瑞霖拍了拍身上的殘渣,又將那點心碟子往遠處推了推。

*

蕭景然剛剛進了家門,就得知顧瑞霖帶著江雲娘出了門。

不緊不慢的褪下了官袍,叫來雁回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去辦事了。

自己則是在家裏,慢條斯理的用了頓飯,珍和郡主抱著已經熟睡的女兒尋來。

“意綿今日不知怎麼的,一直在尋父親,剛才嘴裏還念叨著......”

蕭景然不用抬頭去瞧,也知道珍和郡主說了謊。

“郡主,意綿還小,深更半夜的不該將她帶出來。”

珍和郡主眼巴巴的瞧著蕭景然,蕭景然卻眼皮都不抬的出口訓斥。

“郡主不必擔心,在下不會去妾室那裏,也請郡主還是早日稟明晉王殿下,和離的事情,拖久了對郡主並無好處。”

珍和郡主眼眶裏瞬間充斥了水光,將意綿交給了乳母,屏退了左右,才壓著心裏的酸澀道:“蕭景然,那宋氏是你的妻,難道我就不是?她與你有一子,我也與你有一女啊!”

“你覺得對不起她,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

“你要權勢,所以娶了我,如今你有了官職,成了陛下的近臣,我於你就沒有用處了是嗎?”

“我堂堂晉王府嫡女,嫁給你還委屈你了?我已然退步了,答應你,隻要宋氏能找回來,你接她入府我會反對,你還要我怎麼樣!”